自打离开落霞山庄已有两天,
这两天内没有人来找麻烦,
更没有偷袭,没有暗算,一切都很平静。
可是越是这样平静,
妙三少就越觉得不安!
正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一样,
危险就暗藏其中。
临近正午,
妙三少一行人找到一家还不错的酒楼。
他们前脚刚踏进酒楼的大门,
就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阵惊呼和叫骂。
一辆马车完全不顾及行人的安危,
从大街上疾驰而过。
一团黑影从马车上抛了出来,
重重地摔在地上。
妙三少众人一脸狐疑,
正欲出门一探究竟。
一个人踉踉跄跄从门外冲了进来,
说他是一个人,却更像是一个鬼。
来人满目全非,浑身是血,
正挡在大门口,阳光从门外照进来,
照在这个人的身上。
鲜血至少从十五六处同时流出来,
眼睛里、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额头上、手臂上、大腿上、胸膛上……
他的鲜血在阳光照耀下发出红色的炫光,
正值正午时分,看到这个血人的人没有一个不觉得脊背发冷,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妙三少从来没有看到一个身上带着这么多伤口的活人,
这个人能活下来都是一个奇迹!
血人颤抖着身子,往店里晃了晃头,
店里的众人早已吓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血人还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他看到了妙三少,发出一声低吼,突然冲了过去。
可是刚迈了两步,血人脚下一软,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血人好似认得妙三人他们,
他的眼睛仍盯着妙三少不放。
妙三少迎上前,伏下身,
一双血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双肩,
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哀鸣。
可是血人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妙三少也听不清一个字,
血人的喉咙也被人割断了一半,
他每发出一声,血就从他的喉咙里喷出。
那几声“呜呜”声也不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
而是从他喉咙的伤口里发出的。
“齐郎中……”
妙三少看着这个血人狰狞扭曲的脸,突然失声大叫。
众人定神细看,
此人正是洪街三怪里的齐郎中,
他那件青色道袍早已被鲜备浸透,变成了血红色。
齐郎中的喉咙里仍在不停地“呜呜”作响,
他的眼睛流着血,仍盯着又妙三少不放,
眼神里满是焦急、惊恐、仇恨、怒火。
妙三少急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齐郎中尽全力点了点头,
张大嘴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救他们……”
正如坠入无尽深渊时,
那一声绝望而无奈的哀嚎。
紧接着齐郎中身体突然一阵抽搐,
仿佛被人一剑刺断了脊骨,
整体身子先是一僵然后如烂泥一般瘫了一地。
齐郎中一定还有很多话想对妙三少说,
可是他永远也说不出来了。
救他们……
他们是谁?
自然是莫先生和李秀才,
洪街三怪一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形影不离。
“马车……”
妙三少猛地抬起头望向大街疾呼一声。
沈洛云与姚欢二人跺了跺脚,振起双臂,
高大的身子如两只飞燕,掠过桌台,从人们的头顶上飞出。
青石街面上,还留着一串血痕,
从店门外一直沿伸到街口。
姚欢伸手拉过依着门框惊魂未定的揽客伙计:
“是不是有辆马车过去?”
小伙计牙关打架磕的“格格”响,
点着头应道:
“是……是有辆马车……”
“什么样的马车?”
“黑色的马车,一匹马,赶车的人也是一身黑衣!”
“往哪边去了?”
“那……那头……”
伙计伸手指向街西头。
姚欢与沈洛云二人也不再多言,
直奔街西而去,穿过长街,
突然听到隔壁那条街上传来一阵惊叫,
一阵骚动,难听的辱骂声随之传来。
一辆漆黑的马车,冲进了一家茶楼,
掀翻了三张桌子,撞倒了五六人。
台上唱曲的小丫头吓得躲进了后台,
茶楼的老板和伙计一边叫骂着一边围了过来,
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马倒下去了,嘴角还在喷着浓浓的白沫子,
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杏仁味。
赶车的人也倒下去了,他的嘴角流着血,
紫黑色的血,一滴滴落在他的衣领上。
毒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赶车人的脸已经扭曲变形,
蜡黄的脸瞬间变成了死黑色。
杀人灭口,就连马也不放过。
能说出秘密的不仅有人,
老马识途同样能暴露许多秘密。
好歹毒的人,好谨慎的心啊!
姚欢一把拉开车帘,
车厢里的座位上,
赫然插着一支旱烟杆和一柄三刃刺。
这是莫先生和李秀才的兵器。
旱烟杆上还挂着一长字纸,
上面只有八个字:
明日正午,城外竹林。
字是用血写成的,不知这血是谁的。
齐郎中……莫先生……李秀才?
一个江湖人如果连自己的兵器都保不住,
一半是被擒了,另外一半是被杀了。
妙三少和秦思思正在客房焦急地等待着。
齐郎中的尸体已经交待给酒楼的掌柜打点,
这本是一件晦气倒霉的事。
可是秦思思用了一颗鱼眼大小的珍珠,
便让掌柜麻利地应下了此事。
钱真是好东西!
妙三少不禁感慨,若不是有秦思思在,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到姚欢和沈洛云二人回来,
妙三少急问道:
“如何?”
姚欢将旱烟杆、三刃刺还有那张血字纸放在桌上。
看到这三件东西,妙三少面色一惊,心中已猜到八九分。
姚欢问道:
“你有什么发现?”
“齐郎中身上的十几处都是剑伤!”
姚欢和沈洛云默不作声,等着妙三少讲下去,
因为稍有几年江湖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
妙三少绝不会刻意提出来。
妙三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妙三少接着说道:
“齐郎中也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能伤他十几剑的人,一定是一个一等一的剑术高手。”
姚欢和沈洛云点了点头,齐郎中的本事他们已经见识过了。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噢……”
姚欢问道:
“什么问题?”
“你们不觉得齐郎中受的伤太多了吗?”
“虽说高手过招,胜负往往中人在一招之间,
可是若是一个人不想死,一心求生,
就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能量。”
说着姚欢看了身旁的沈洛云一眼:
“并不是每一个使剑的高手都有沈庄主那般出神入化的剑法,
只需一剑便可制敌。”
妙三少点了下头:
“你说的不错,可是齐郎中身上所中的那十几剑,
每一剑都不致命,而且每一剑都毫无章法可言,
好似一个根本不懂得用剑的人,胡乱刺中的一样。
你现在还会觉得不奇怪吗?”
沈洛云突然开口说道:
“如此说来,那个使剑之人不但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还是一个使剑绝顶高手。”
“何以见得?”姚欢问道。
“他刺中齐郎中的每一剑都显得毫无章法,
都是他故意为之,为了就是藏起他的剑法,不被人识破他的身份。
使剑显巧并不难,但是藏巧于拙却是大不易。”
“想来重伤齐郎中的人一定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剑客,
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隐去自己的身份!”姚欢接着说道。
众人一阵沉默,姚欢说的有理,
众人心头暗自盘算猜测着这个神秘人是谁。
秦思思突然开口说道:
“可是我有一件想不明白……”
“什么事?”妙三少问道。
“洪街三怪明明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可是看现在的情形,他们自己反倒遇到了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不小!”
妙三少反问道:
“你可知道洪街三怪原本是要来杀我们的?”
秦思思点了点头:
“知道!”
妙三少看了自己和姚欢、沈洛云一眼,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秦思思“噢”了一声,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了,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杀你们,所以受到了派他们来的人的惩罚。”
沈洛云开口道:
“他们并不是没有动手杀我们,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杀我们的本事。”
秦思思轻轻撇了撇嘴,沈洛云的自信与孤傲,
虽然只有短短两日的相处,她已领教过。
秦思思接着问道:
“那派洪街三怪来的人是谁呢?会不会是秦怀义?”
妙三少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以秦怀义的本事他不会不知道我们要去找他,
这些天我们遇到的麻烦事,极有可能和他有关,可是……”
秦思思追问道:
“可是什么?”
“如果是秦怀义,以他的本事他大可直接来找我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秦思思抿着嘴轻轻一笑。
“你笑什么?”
“你啊……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做。
你可知道有些人饿的时候有人喂饭,困了有人脱衣,
像杀人这种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或许……”
秦思思犹豫了一下,她好像有话要说,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姚欢含笑问道:
“或许什么呢?”
秦思思沉吟片刻:
“或许秦怀义觉得你们并不值得他自己亲自动手呢!”
秦思思说完,妙三少三人沉默了,因为秦思思说的并没有错。
沈洛云冷冷地说道:
“何必去猜,明天正午,自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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