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原世界 第十二章

我让青岚去找莹莹，如果莹莹没在凤宁宫就陪在她身边，拖住她，不要让她回宫，如果莹莹在凤宁宫，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莹莹先离开皇宫，也跟在她身边。青岚知晓后，立刻福身离开去寻找莹莹。

我让珠云为我梳妆，坐在番邦上贡的镜子前，我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极其素雅的面容。我本就长得不美，与珍贵妃那样的艳色美人更加比不上，但女为悦己者容，在陛下面前，我总是愿意遮挡瑕疵，只愿见他时，得他的一句称赞。有幸的是，他眼里只装得下我。

他说罗容容，我喜欢你看着我说话时的目光，这会使得我在这个世上是有意义的。我在你的眼里，而你也在我的眼里。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与我的少年在月的见证下，互许了终身。

但不幸的是，你完成不了誓约。不能与你白头，但愿能与你共赴黄泉。珠云想要给我上妆，我瞧着颜色艳丽，不愿，只叫她让我的脸和唇显得更加的白，再叫她拿些老气的常服给我穿上。

我本就不耐与皇帝接触，但为了我的目的，我也只能扯着笑在凤宁宫外迎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来我宫中，但想着最近让青岚在莹莹耳边蛊惑的话，我的心底也有了稳妥应对的法子。

凤宁宫外跪了一地的宫女，珠云在我稍稍往后的地方跪着。我见一大堆拥着的皇帝迎面而来，微弯着腿，低着头，行了礼。

“皇后这衣裳似略素了点儿。”边说着边想扶我起身，我看他伸过来的手，心里极其厌恶，但并没有躲。“臣妾本就比皇上略长了一岁，这衣服很合适。”本就不是心悦之人，又何必让他另眼相看。我见他并没有放开手，感受到他的手摩挲着我的手背的触感。我急于压下涌到喉间的恶心感，抽出手，微微一侧身。皇帝注意到了我身后的珠云，眼前一亮道：“她是谁？怎地之前从未见过。”

皇帝当然未曾见过，时常待在我身边时候的莹莹和青岚虽说十分清秀，但在后宫之中只能说平凡，而珠云，皮肤白皙，样貌清俊，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眼。朦胧似雨后荷花，皎洁似天上圆月。此时的珠云，眼含着羞意地望着皇帝，正是恍若秋波，媚眼如丝。

“珠云是臣妾母亲新送进宫的宫女。”我看着皇帝直直望着珠云，想必他心里已经对珠云上了心，顿了顿道：“她虽是个知情识趣的，平常在凤宁宫内好动得很，我既怕她在嫔妃面前失了礼数，又怕这份朝气早早消逝，就只把她拘在了在凤宁宫内。”

“珠云也不知咋了，往常像个泼皮猴子似的，今日这么安静，快，珠云，过来。”我招了招手，见珠云袅袅婷婷地起身走了过来，我看见皇帝眼底的满意，立刻笑道：“还不去扶着陛下。”珠云红着脸，低声细语地答了声好。

我望着珠云扶着皇帝，笑意从我的脸上渐渐消失，我竟像青楼的老鸨一样。脑海中忽然出现之前与陛下游历江湖的时候，陛下与友人交谈时曾提过梦仙阁。当时，我束着发，穿男子衣裳跟在陛下身边，称呼陛下为哥哥。莫欢对面的友人乃是江湖中有名的神算子，他知晓莫欢身份，为莫欢举荐人才。

神算子的真名刘斐只有莫欢一人知道，在与我相知后，我也知道了。刘斐知道我是女子，但时常笑话莫欢，如果不知道我是女子的身份，怕是要怀疑哥哥是短袖了，我听到他这样说，笑着反驳道，这是我的哥哥，你乱想什么。虽然知道刘斐明白我俩之间的情谊，但是当时我们之间的这层纸还未搓破，我只能无奈地望向莫欢，而莫欢刚好也在此时望着我。

此时阳光正好，从客栈二楼的窗户的缝隙涌进我俩的中间，我隔着一层阳光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我也收敛了笑，侧过脸，假装渴了很久一样，拿起了杯子。他也转过脸继续问刘斐。

我这才小心地微微偏头注视着他的侧脸，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他在我眼中泛着光。这时，莫欢与刘斐交谈着，刘斐口中忽然提到了梦仙阁。我一脸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地方。莫欢伸出双手，捂着我的耳朵盯着刘斐，却是对着我说道：“乖容容，小孩子是不需要知道这个地方的。”

对面的刘斐微微耸耸肩，再不提。我抬手拉向他的手腕，微微用力，莫欢的手顺势握住了我的手。莫欢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但梦仙阁，是第一次他不愿意向我提起的地方。我虽然满腹疑惑，但此时被他握住的手才是更加吸引我的。

我低下头看了看他拉着我手，抬头又看着他继续若无其事地与刘斐说话，表明上看起来这一切很正常，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我才看请了他耳后的羞意，还有他微微出汗的手心。我知晓他佯装的样子后，脸也微微泛着红。

之后，我带着莹莹想要偷偷去梦仙阁，没想到在将军府后院的墙头上看到了在墙外站着的莫欢。我立刻开心地问他今日怎么来了，他却一脸无奈地叫我先下来，我连忙侧头叫墙内的莹莹先回我的院子，然后转头边叫着莫欢接住我，边跳了下去。

在我感受到腰间的力度后，我知道他接住了我，而我笑意盈盈地揽着莫欢的脖颈。等我站定后，他伸手勾了勾我的鼻梁道：“罗荣荣，你还是小孩儿吗？我教你的功夫，你是忘得一干二净吗？”我皱了皱鼻子叫着痒，然后笑着拉住他的手臂，垫着脚，凑到他的耳边：“因为我知道是你呀，哥哥。”

看着一向从容不迫的他，眼里的害羞，内心一阵满意。他见我一脸打趣，立刻收敛了羞意。我在内心失望地叹息。越长越不可爱的莫欢，只有害羞的时候，才有了少年时候的模样。

他低着头问我，不愿意带着他，是要去哪？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我脱口而出：“去梦仙阁。”说完，我就后悔了，“宫莫欢，你学坏了，怎么能使用美色。”

莫欢笑道：“因为罗荣荣总喜欢望着我。”又转而对我严肃地问道：“是谁给你说过梦仙阁？”我拉了拉他的手，把对之前听到梦仙阁后产生的疑惑告诉了他，然后边撒着娇边对他说想去看看。

最后，莫欢带我到最近的成衣店换了一身男衣后，叮嘱我到了梦仙阁后一直跟着他，不要听那儿任何人的话，吃任何的东西。我点点头，告诉他我明白了，保证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他这才满意地带我去了梦仙阁。我这才知道梦仙阁就是勾栏瓦肆之所，我也看到了老鸨谄媚地在路边拉着客，阁中女子个个娇娇软软地在客人的怀中嬉笑着，眼里既有情又无情，而来到这儿的客人什么身份都有，上至王侯书生下至贩夫走卒。这样的地方表面上看似热闹非凡内里却是极孤独寂寞的地方，身不由己者多多。

我们没待多久，在我对莫欢说没意思后，他就带我离开了。回将军府的路上，我提起梦仙阁中女子不是个个都愿意以色侍人。莫欢点点头说：“的确，虽然我能救她们一时，但却救不了她们一世。”说起这个，他话语逐渐沉重。毕竟现在君莫欢不是皇帝，他无法做主，就算他能赎出阁中女子，但也不能正大光明。

我看着他的低落，打趣着皇妃的位置，皇室要求皇子的妻子个个都有容忍其他女子存在的大度，希望她们不仅仅能包容，更甚至替夫纳妾，为夫分忧，这和老鸨有什么分别。

莫欢听后，认真地望着我说：“我的皇妃，我不需要她对其他女子的容忍，只要她一心一意，和我一样。”我低下头，手抓着衣摆，“可是，你身边未来不会只有一个。”

“可我的心里只有她，就算身边有其他人，除了她，我不会再看其他人。”他信誓旦旦的话乘着风溜进我的耳中，溜进了我的心中。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谈起了未来。不管未来会怎样，但我相信此时，他是认真的。而至于他未来有没有做到呢？那又如何，我只知道，今夜的月有多圆，今夜的风有多温柔，而我的少年有多么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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