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远十八年十月二十日,是内阁首辅张文昌长女张若暖的五十五岁生日。张若暖是张文昌的第一个孩子,人生属实有些不幸。
她幼年时张文昌尚为一县丞,而且他又赶上了一位较霸道的知县。所以权势不高。按理说哪怕权势不高,也应该有一个不错的家境,但是张文昌自诩出身书香门第,逢年过节,师生同门都要走动一番,所以家庭清苦,张若暖没能好好享受童年。
后来张文昌发迹,步步高升,张若暖却生了一场大病,身子一直不好,在床榻上度过了本应最美好的青春时光,以至于至今未嫁。后来她身体好转,母亲却一病不起,张若暖又床前榻后的伺候母亲。等到张文昌入了内阁,家中好不容易有了一些余财,条件改善,张若暖却又因母亲过世悲伤过度又生了病,现在身体也不大好。
张文昌总认为自己亏待了大女儿,便一直想方设法的补偿她。奈何张若暖生性淡薄,不喜俗物。今年是张若暖五十五岁生日,张文昌打定了主意要大操大办。
西山府中,仆人们来来往往布置着晚上的宴席,张明真则在房间里陪父亲说着闲话。张明真的父亲张若阳是海军少将,目前刚刚调任最新型战列舰“山西舰”做舰长,同时他也是海军北海舰队的副司令。
虽说是闲话,可父子之间聊天哪能避开工作呢?身为军人的张若阳虽说不擅长于官场往来,但总是要唠叨几句的。不过翻过来复过去也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告诫,譬如“当官要廉洁”“要和同事上峰打好交道,不要锋芒毕露”“不要太过依赖祖父的名望”等等,听得张明真昏昏欲睡。
“您知道我在哪个部门工作嘛就唠唠叨叨,一天天也不着家。”张明真心中默默吐槽道。他自然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的,不然张若阳会很乐意用一套军体拳告诉他什么叫做父亲的爱。
在一处偏厅内,张文昌正在和前来赴宴的礼部尚书何松林聊天。两人相对而坐,各自的手中都捧着一杯茶。本来就是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然而张文昌看似无意的一番话却让交谈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老何啊,听说明真被你提拔到了正四品,”张文昌装作无意的说道,“他不过是一个管理一国外交事务的组长,如何能够和一州知州相提并论啊。更何况,他才三十岁啊,我三十岁的时候,不过是刚刚调入京城任一小吏啊。”
何松林也故作轻松的说道:“大人这话有些偏颇了,首先这英国在我大明的欧洲外务的地位愈来愈高,自然不能和一般的小国相提并论。况且我朝美国组、俄国组还有法国组的组长可都是正四品。更何况,法国最近太不老实了,提升一下英国的地位或许能够让法国收敛一点,也能让我们的英国朋友稍微的安心。”何松林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至于明真的年龄问题您也不需要担心,说句不好听的,您当时家境一般,纵使有万般优点也无人发掘。而明真之所以年轻有为,不过是因为有人肯发掘他了。明真在外务司上上下下都是交口称赞,您也完全不需要担心服众的问题。”
“哦?有人肯发掘他?不过是为了拍马屁罢了。”
“大人您可不能这么说,这晋升的命令可是我建议外务司发布的,您这么说就显得我多……那啥啊”
“是你签的啊,那你可就不是为了拍马屁了呀,”张文昌似笑非笑,“我刚刚跟皇上在御前会议的时候顶了一次,你就把张明真推了上去。这是要把他放在风口浪尖上了。况且到了正四品就有资格参与重要决策了。皇上也就要直接注意他了。”
“看您说的,满朝文武,那个不在皇上的手底下啊,咱们可都得听皇上的啊。”
“呵呵,你小子怎么这么听话了啊,这埋怨皇上的话你何松林可没少说啊。怎么,回心转意了?想跟着皇上做事了?”
“咱们不都是跟着皇上做事的嘛,”何松林果然不是张文昌的对手,一番言语下来何松林的额头上已经冒出来了细密的汗珠,“当然了,在这内阁,首先当然是要听您的了,内阁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又不是辑事厂那般的工具。”
张文昌呵呵笑了起来:“你也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说你是皇上的工具走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咱们只是皇上的臣子,那就不能玩什么借刀杀人了啊,而且,更不能借皇上的刀啊。”
“是,是,您说的对,咱们内阁可要团结,”何松林感觉鸭梨山大,果然首辅宝刀未老,“皇上的行为也有诸多不端,需要内阁来辅佐。至于明真,您看……”
“既然已经让他上去了,那就让他在这位置上呆着吧”张文昌放下手里端着的茶,“让他锻炼锻炼也好,要不然以后的明枪暗箭可也难防啊。行了,咱也别在这儿呆着了,咱俩一块儿出去,你陪我迎迎客。”
两人从偏厅走了出来,正好遇见了刚刚到的兵部尚书孙维翰。孙维翰穿了一身合体的西装,在军人的气势装扮下显得格外的英武:“大人您好,祝令爱生辰欢颜。哟,何大人,你到的挺早啊。”
张文昌笑着拍了拍孙维翰的肩膀:“不错,今天倒是很帅气。怎么,那老东西没来?”
“大都督身体略有小恙,很遗憾无法前来,所以我也是替大都督前来陪个罪。”
“呵呵,那老东西最近几年身体就没见好过,倒是一直撑着,也没见哪天就薨了,听说前两天还去大沽口视差北海舰队,当时身体就没事儿?”
孙维翰在一旁干笑,啥也没说,这两个上司的恩怨自己才懒得插手呢。张文昌和大都督就是这样,老早就巴不得对方先走一步了。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当时大都督驻军的地方就是张文昌主政的地方,当时就不对付,经常因为地方驻军的事物发生一些摩擦。快五十年了,两个老头子还是这样。
“算了,不管他了,他爱来不来,走,一起陪我女儿过生日去。”
三个人走进宴会厅,一身紫色的张若暖如月亮般被众人众星捧月似的在中央面带僵硬微笑的应付着。虽然张若暖已经五十五了,可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出头。一身高贵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若是在亲切一点温和一点,就和另一个时空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伊丽莎白二世有些像了。
张文昌进来后走上舞台,对前来的客人表示感谢,又抒发了时光一去不复返的感慨,还说了对女儿的亏欠云云。总之,听得众人无不潸然泪下。然后宾朋纷纷入座,各自交杯换盏,一副繁华的和谐景象。
张明真也陪着自家姑姑在说着闲话。说起来,张明真可是张若暖最疼爱的人了,小时候张若阳揍他的时候,张若暖可没少护着他。
“明真啊,你都已经三十的人了,啥时候给姑姑找个侄媳妇啊,当年你爷爷三十的时候,你爸爸已经会写字了。”
张明真只能呵呵的傻笑,另一个时空里面每个大龄单身青年在过年的时候要遭的罪,张明真终究也无法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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