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办公室，秦磊和领导隔桌而坐。
桌上则铺着西杭市的地形图。
秦磊手点在河流之上，说道：
“栗子河西起杨洲山麓，中下游流过西杭，东入运河。”
“北面湿地，南靠城区。”
“您也知道，中下游是最容易决堤的地方。”
“如果缺口在北面，流入湿地倒是没什么。”
“但怕就怕在缺口在南面。”
秦磊挪动手指，指向栗子河南面的居民区。
“这一块城区，当时地基挖的深，地势比起其他地方要低一些。”
“如果在这里决堤，就成了现成的蓄水池，城区的房子怕是都要泡水。”
“您看这里。”
领导顺着他指尖，凝神看去。
秦磊指的是栗子河中游位置，快到西杭边缘地带。
中游？
领导不解，疑惑问道：
“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难道这里也容易决堤？”
秦磊摇头：
“不是，这里方便分流泄洪。”
“分流泄洪？”
领导深感惊讶，抬头纹皱起，他语气质疑：
“整个西杭都在下雨，哪有地方泄洪。”
“这栗子河是从城区穿过来的。”
“中游旁边也有居民，总不能为了下游城区，让人白白受淹吧？”
“咱们就算是为保护多数人利益，也不能这么做！”
“老百姓肯定不答应。”
他眼神坚定，向秦磊传达他的想法。
他身为当地父母官，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秦磊失笑：
“您误会我了，我当然不是这个打算。”
他伸出手，低头在地图某处画了个圈。
“这里，是栗子河的一条支流。”
“旁边区域虽说是农田，但也是泄洪区。”
领导：“泄洪区？”
秦磊点头，解释道：
“对于一些外流型的河流来说，当河流一直流到中下游时，地势往往变得非常平坦。”
“由于落差的减少，使得水的流速快速降低。”
“原来携带的大量泥沙开始逐渐沉积到河床中。”
“同时，水流对两岸及河床也会持续进行摩擦和冲击。”
“这两种综合作用影响，会使河流行进的河道产生比较缓慢的变化。”
“向着越来越弯曲的方向发展。”
领导边听边在脑海中思考，他沉默半晌，点头道：
“这些我明白了，你继续说。”
秦磊从笔筒中拿出一根笔，在纸上画起示意图。
随后，他将画好的图纸推到领导眼前，才继续开口。
“那么，通过长期的这种河道位置变化。”
“或者受到强降雨的影响，会使得同侧相邻的弯曲河道慢慢靠近。”
他抬手，在纸上划拉两道。
“最终水流会跨越这个弯曲点，以直线的方式向下游流去。”
“原来的河道的水量就会慢慢减少以至于枯竭，形成滩涂或者冲击地。”
领导半花白的眉毛紧皱在一起。
半晌，他神情舒展开来，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
领导似乎有些明白，但他仍是不太赞同。
“这块是农田，要是用来泄洪，老百姓怎么办？”
“庄稼全淹没了。”
秦磊也沉下神色，说道：
“虽然对老百姓生活有影响，但对提升土地肥力有好处。”
“今年对收成有影响，来年却能是个丰收年。”
他对上领导眼神，语气郑重且真挚：
“老百姓对生活没什么要求，吃饱穿暖，家人幸福就足矣。”
“收成被淹实属无奈，但只要官方把补贴做到位，让老百姓吃饱穿暖。”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支持官方的决策。”
领导沉默了。
他双手握拳，撑在下巴处。
背后鲜红的章和棋闪着光芒。
半晌，领导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他吐气道：
“行，就按你说的来，我这就安排人。”
“具体是什么流程，还得你尽快说明。”
秦磊郑重点头：
“明白，马上给您一个章程。”
“事急从权，大家尽快出发。”
一时间，随着命令上传下达，官方大楼又开始动作起来。
所有人都脚不沾地，忙中有序处理一条条信息。
不过一会，楼下车就已经安排好。
“走，去现场。”
秦磊和领导坐上车，开车的司机仍是郑峰。
由于泄洪注定会影响当地居民，秦磊第一时间就让领导派人去疏散群众。
同时，负责开挖河道的工程队，也迅速出发。
秦磊透过车窗，发现原本已经降下去的积水，又涨了上来。
他眼中浮现些许担忧。
遇到这样的自然灾害，城中民众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好在他早早就跟领导说过，保证灾中的医疗资源。
秦磊微叹一声，希望大雨早点停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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