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的点兵校场之中。
“你有没有觉得,叶宣最近变了很多,甚至多了一丝陌生。”
而此时站在点兵校场之中的牛皋,突然看向一旁的杨再兴道:“特别是最近两个月,俺都不敢看他的眼眸,不像岳大哥那般正直,倒像是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牛皋追随岳飞,南征北战,纵横沙场,九死一生,从未惧怕过什么,可唯独那道眼眸,让他的心中闪过一抹惊惧,那种恐怖,他这一辈子都不敢忘记。
“牛皋,你要记住一件事,这些话以后在我面前提起就算了,不要在叶帅的面前提起。”
杨再兴看向牛皋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后轻轻叹了口气道:“他已经不是原本的少将军了。”
杨再兴的眼眸之中,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叶宣一生之谋,都在这岳家军之中,而他也不再是当初的少将军,而是如今手掌十万军的叶帅。
毕竟,岳帅已死!
所以此时岳家军之中,唯有叶宣的威望最高,所以自然当仁不让。
再加上叶宣本就是帅才,所以自然没人能压得住叶宣,而再加上十万岳家军,可谓是真正的如虎添翼,那心境自然会产生升华,而掌军者,自然也成了掌权者。
“叶帅自己都说过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更不要老是揪住一个点,我们的确是在行叛逆之事,不管手段如何,只要能成功,那便是正义之事,师出有名,但若是我们败亡,那我们就是天地间最大的叛逆,便是知天命,尽人事,无可奈何。”
“但不管如何,总要去试一试,因为我们的初心没有变过,我们就是要为岳帅鸣冤昭雪,只要初心即成,那是行军的过程,还有最后的结果,谁会在意?”
张宪轻轻的瞥了一眼杨再兴,随后继续说道:“所以叶帅变与未曾变过,都只会注定两个结局,一个注定辉煌,一个注定败亡。”
“而就算是没有了岳家军,叶家军,也会有张家军,李家军,谁让大宋王朝的衰落,是从开国变埋下的祸根,天意注定,无可奈何,就算是神仙降世,也难改变大局。”
张宪的眼眸看向星空,而天空之中,繁星闪烁,像极了人世间的一场烟火,而在这场烟火过后,人间才真的能迎来雪落春来之盛景。
“叶帅。”
“密信已至。”
锦衣华服,头戴正冠,腰佩寒月弯刀的青年,快步来到叶宣的身边,双手恭敬的将蜡丸呈上道:“临安密报,自风波亭传出。”
“岳帅留有遗书。墙壁共计九十六字,然,狱卒不识字,无法传信天下,而秦桧驻足风波亭许久,久久不语,随即将墙面刮个干净,将风波亭里的狱卒,彻底清洗了一遍。”
叶宣将手中的蜡丸捏碎,看着上面的密信,随后便收入怀中,看向那锦衣青年点了点头道:“本帅知晓,但一切照旧,口令,重整山河,若有人想动,格杀勿论,十日之内,大军至临安,开城门。”
“属下得命,必然不辱使命。”
锦袍青年单膝跪地,随后又是快步离开了岳家军营,可谓是神出鬼没,无影无踪,就连杨再兴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来你心中真的是所谋盛大,如此过早的谋划天下,你究竟志在报国,还是在意图篡位,今时今日,可否言明?”
虽然,杨再兴的声音极低,可身旁诸将的身形,皆是动了动,眼神都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叶宣。
“其实我年少时,读到的第一句诗,不对,应该是第一句道理吧,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
“而岳帅的眼光在天下,在杀机四伏的战场,纵然百战百胜,可终究不得王命,未逢民主,可奈何岳帅一生忠义无双,绝不违背圣旨,所以这般结果,我年少时就已知,只能留下后手,希望能保岳帅一命。”
“但终究还是那句话,天命不在岳,我也不能违背他一生所行,所以这道后手,便是留在了天下,留给了万民。”
叶宣的眼眸,突然有些复杂,随后轻轻叹了口气道:“若是可以,我宁愿换他一条命,可你我皆明白,若无风骨,岳帅何以活命。”
叶宣一生谋划都为了岳飞,所行诸事,诸多困难,又有谁知,而他宁愿不用,也不想岳飞陨命,可终究是时也命也,无可奈何,那便为这天下众生万民,搏一个朗朗乾坤盛世。
而如果大宋是一棵树。
那岳元帅就一定是树干。
赵构就是树根。
完颜兀术就是天火焚林。
树干拼命成长,不惧火焰。
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长为参天大树。
可奈何根部已经腐朽。
所盘踞的根茎纵横交错。
根本无以撼动。
而此时又自折树干。
无疑是自取灭亡之道。
又如何能长成参天大树?
终究是偏安一隅,永不得志。
“发兵!”
“直取临安!”
“乃本帅命!”
叶宣手中长枪一震,随后枪指临安。
而两路大军齐出襄阳府,踏襄樊,入洛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管齐下,拿下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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