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张角正与夫人肉肉在堂屋喝茶闲聊,有小厮报告,赵员外求见。
赵员外求见?
除员外们闹事那次外,赵员外是从来不上张角门的主儿啊。
自从早先打赌,员外们输给张角,赵员外把肉肉让渡给张角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低调再低调、不能再低的那种。
成天厮守着留给他的一座偏院和面黄肌瘦的大老婆,要不是在地里就是在家里,基本不与邻居和亲戚走动,也不到公共场所凑热闹,也不再显摆赵家的县令。
要不是人们念念不忘美若天仙的九姨太肉肉,由肉肉联想到赵员外,人们几乎把赵员外都忘了。
赵员外不上张角府(也就是赵员外原先的正院),有人也打趣过,说有事没事与张角联系着,也许能遇见肉肉。
赵员外憨憨一笑,说:“不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想遇见!”
就是说,自从肉肉嫁了张角,赵员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个曾经的天仙九姨太肉肉。
但有一件例外,赵员外虽然将陪房丫鬟嫁给了张飞,但依然隔三差五与张飞喝酒聊天。
赵张每次喝酒,张飞都很痛快,每次都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赵员外更是醉如烂泥,每次都是弟兄们抬回家去。
但赵员外酒风好,从来都不说过头的话。
就这样一个低调的赵员外,今天突然登门要拜见张角,张角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儿。
究竟哪儿不对劲呢?
张角左顾右盼了一下,张角看到肉肉也是明显的不对劲,虽然金紗遮面,但脖子明显动了一下,屁股也是明显挪了挪。耳坠、凡身上的饰品都在明显的晃动,好像刚地震过的风铃。
张角问夫人:“见还是不见?”
肉肉迟疑了,咽了一下口水,没有说出话来,看得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请他进来!”张角嘴角一撇,对下人发话。
肉肉又是一阵明显的不自在,整个人都有所颤栗,下意识肉了肉屁股。
“夫人有什么不舒服吗?”张角问话中多少带着一点怪怪的味儿。
肉肉下意识撩了撩面纱,显得局促不安。
肉肉的这种不安只在转瞬之间,之后便镇静了下来,低声道:“我有什么不舒服,只是坐久了老毛病又犯了!”
“奥——”张角知道肉肉有痔疮,内痔外痔混合痔还是血痔的那种。
张角释然,转面看向正前方,但见报告的小厮还在原地跪着。
“你、你、你怎么还没走?”张角不可思议,指着下人问。
小厮如大梦初醒,一个激灵把目光从肉肉身上收回,收回目光就像拉扯拔丝洋芋,越扯越长的那种。
“赵员外说,他、他、他只在二门外求见将军一面!”下人满脸通红,说话磕磕巴巴。
“吆嚎——就这一句话,为什么藏着掖着只说半句?”张角惊得叫了一声。
小厮不是要故意藏着掖着,而是猛然看见肉肉,一时跑毛走神了,把要说的话忘了。
美,不但是稀缺的优质资源,还是天下第一大杀器。
张角又好气又好笑,斜眼瞪着下人心里直犯嘀咕。
凡在内堂求见的弟兄们,见到肉肉十有八九都有走神的现象,对此,张角已经见怪不怪了,就是怪也没法怪了。
那些弟兄们,平时道貌岸然,但只要到了张角的内堂就会东张西望。
肉肉若在堂上,那些人都会时不时瞟向那个天生尤物,说话词不达意,甚至说了上句忘了下句。
肉肉若不在堂上,都会时不时瞟一眼内屋的门,凡风动门帘,都会向内屋投去期待的目光,恨不得眼睛长钩子,把肉肉钓将出来。
肉肉是我张角的老婆,你们踏马的有什么资格要一眼一眼地睕,张角没有火才怪呢。
苦恼的是,张角不但做将军,更要起事做皇帝,手下收留一帮哥们弟兄们,为的是实现远大目标。
而这帮爷们,眼睛不盯奋斗目标,偏偏盯着肉肉。
这对张角来说,已经不是“对老婆不放心”的小老百姓般的苦恼了,而是对自己事业的担忧与苦恼。
一群孬种是无法抬着张角走上金銮殿的。
实在憋不住了,有次,张角把苦恼讲给了肉肉。
肉肉笑道:“我看你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也是心无大志专盯老婆。抓紧做皇帝啊,你皇帝我皇后,你前庭我后宫,你早晚朝政,我深居简出。他们再也见不到我,你的苦恼也就没有了!”
吆嚎,张角还答应史红魅做皇后呢——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就闹出俩皇后,怎不闹心?
张角苦笑道:“那帮色眯眯的家伙,能帮我实现皇帝目标?没得指望,就像公马拉车,只要侧面出现母马,它根本不在乎将主人拉到沟里。”
肉肉笑道:“那都是一群能见上你我的心腹之人,当下正当用人之际,也只能如此,没有什么憋屈的。”
“日后,也许我们会分开,一但分开或将成永别,一生相爱一生不得团聚,那才叫憋屈呢!”
“我皇帝你皇后,怎么会是分开呢?”张角非常不愿听肉肉老说什么分开的话。
张角心里非常清楚,肉肉只是出于夫妻关系,同意并协助张角挑起将军的大旗,而对张角作将军内心是悲观的和抵触的。
当然,此刻的张角一丁点儿也没有预感到,不久他们夫妻真的就会分离,而且如肉肉所言,一日分开,音信全无,隐姓埋名,一生未得相见。
且听肉肉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有自己的事业。憋屈时想一想那个赵员外,看人家多大度,把老婆送你了,没见得有什么憋屈。何况,你的那些哥们也只是看得我一眼,而且只是看在衣服上,难不成还能把我衣服看个洞出来?”
“赵员外大度?”张角不由一惊。
夺妻如弑父母,而赵员外是出了名的精明人,怎么会安心将自己天仙般的妻子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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