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界之主 第三章：天残活婴

刘本初这次穿好上衣才出门，毕竟是去请刘夫子，若不穿上衣免唐突了他人可着实不雅。

此次天空倒是未再下雨，刘本初借着文秀婆婆的灯笼一路前行。

三刻钟后便到了刘夫子家门口，刘本初也不敢大喊大叫，只得轻轻敲了两下门。

见屋内并无声响，又加重了些许力气敲了两下门，可还是无人回应。刘本初内心开始急切了起来，无奈只得喊了声：“刘夫子”。

许是刘夫子睡得也不深，而前两次敲门又确实声音太小并未听见。刘本初这一喊，刘夫子即刻就醒转了过来。

“是哪位啊？这大半夜有什么事吗？”刘夫子边问边穿衣服，自己心怀坦荡，也不觉门外会是歹恶之人。

思来这大晚上还来找自己，怕是谁家里人患了病，也顾不上再点蜡烛，借着门外人灯笼的微光，就往自家大门方向走去。

“老夫子，老夫子，我妻子刚生完孩子，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您可千万要帮忙看看啊。”

“这村里除了您，我也着实不知该找谁了，这么晚还让您睡不好觉，我深表歉意。”

刘本初见夫子出来了便如此请求道。

“不碍事，不碍事，救人要紧，你打着灯笼随老夫进屋拿药箱，拿完我们就赶紧过去。”

刘夫子说完就随同刘本初一起向他家走去，一路上刘本初将妻子生孩子过程中发生的事全都讲述了一遍。

第二个死胎被蚕食这件事隐瞒没说，只说道生育期间有两三只毒虫爬到了床上，不知道妻子是否有被咬伤中毒。

刘本初家中。

文秀婆婆端着刘本初刚烧的热水，让大姊先把活下来的第一个孩子放好，把之前用完已经凉了带血的水倒掉，把木盆拿回来，将新烧的热水倒进木盆里。

再让大姊拿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打湿，文秀婆婆用打湿的热毛巾给三妹仔细擦拭着身体，将所有血迹清理干净。

“老夫子来了，老夫子来了！”还未进门，刘本初便大叫着。

一来是确实感觉找到了救星和希望，压抑的心情释放了一些出来。

二来是提醒屋内的人收拾收拾准备好接待一下刘夫子。

不一会儿，刘本初和刘夫子便进了门，刘本初提着灯笼带着刘夫子走到刘三妹床前。

刘夫子伸手搭了下刘三妹的脉，感知了一下脉象。

随手拿过刘本初手里的灯笼，借着光又用手指拨开刘三妹两只眼睛的眼皮，看了下刘三妹瞳孔的反应。

看完，再是掰开刘三妹的下颌，查看了一下刘三妹的舌苔，发现均无异常。

又询问了一下文秀婆婆和大姊谁给刘三妹擦拭的身子，有没有看见什么明显的伤口。

两人都说未曾看见有伤口，刘夫子缓缓点了点头。

“本初，老夫刚探了下你媳妇的脉，脉象稳定，眼睛也随着火光有反应变化，舌苔颜色正常，并未有中毒发紫的现象。”

“三妹她该是无甚大碍，老夫给你抓点安神养体的方子，到时给三妹煎上几回药，喝几天就好了。”

刘夫子给刘三妹看完病便如此给刘本初答复着，说完便从自己的药箱中开始抓药。

“感谢老夫子，感谢老夫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老夫子，这药多少钱？”

刘本初听闻妻子没事总算是完完全全的把精神放松下来了。

“嗐，本初，你还不知道老夫的规矩吗？我治病救人这么多年何曾收取过你们半点钱财？”

“要是提钱，那以后我可就不治了。大家都是刘家村人，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就不要再提钱的事了。”

刘夫子推辞不肯要医药费，刘本初也无奈，心想只得以后再在刘夫子家种田收割时多去帮帮忙了。

说起这刘夫子一开始就不收医药费还有个趣闻。

当年刘夫子的父亲刘老大夫还在的时候，就是希望自己孩子刘十金赚很多钱，结果刘夫子非但赚得少结果还不收钱，那医药费反而等于倒贴钱进去了。

刘老大夫是气得火冒三丈，只可惜拗不过自个儿子，只能就这么算了。

不过还是有好多村民看完病偷偷把钱塞给刘老大夫，以表谢意。

“哦，对了，老夫子，您再给我看看我这孩子，他生下来便不哭不闹，是何缘由？”

刘本初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孩子生下来也不大对劲，连忙让刘夫子捎带看看。

刘夫子上前，抱过大姊手里的孩子。

对着大姊问了些孩子出生时有没有啥异常的问题，随后同样的用望闻问切的方式给孩子检查了一下。

脉象倒是无恙，可就是好像孩子全身软棉棉，手抬不起来轻轻推一下一晃一晃的，双手双脚皆是如此状态。

除了眼睛能正常一眨一眨，其他就如同尸体般无法控制。

刘夫子检查完孩子身体，便把孩子交还到大姊手上。

“这，这，这，本初，你可做好心理准备。”

“这孩子，这孩子恐怕是易夭折，天生残疾，一辈子怕是都得在床上躺着了。”

“以老夫的医术恐难治愈，老夫只能给他抓点强身健体的方子，你待孩子满两周后再开始喂药。”

刘夫子也是心有不忍的将自己所知结论说出。

刘本初听后大惊，本是想再求刘夫子尽力救救孩子，可他也深知刘夫子治病救人向来都是竭尽全力从不留手，只得无奈叹气。

“时也命也。”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他的生命。”

“他能活到一岁我就养他到一岁，能活到十岁我就养他到十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养他一辈子，毕竟他是我的至亲骨肉。”

刘本初下定决心要把孩子养大成人。

随后刘夫子把刘本初妻子的方子和药还有孩子强身健体的方子与药留下便准备起身回家。

此时刘本初才发觉，好像灯笼不够，自己家的那盏灯笼被雨打湿早已破烂不堪。

而刘夫子过来又是随自己借着文秀婆婆的灯笼走来。现在除了大姊过来带的一盏和文秀婆婆的一盏，其他人回去怕是有些困难。

刘本初脑筋一转说道：“老夫子，我送您回家，回来后我再送文秀婆婆回去，最后我再送大姊回去。”

众人听闻，表示无需如此麻烦，只要刘本初拿大姊家灯笼送刘夫子回去即可，文秀婆婆自个带孙女回去，大姊说自己留下来先照顾孩子一晚，等三妹醒了再回家。

随后文秀婆婆将小阿朵叫醒一手打着灯笼一手牵着孙女回家了，刘本初送刘夫子回家，大姊留下照看孩子和三妹。

待到众人都出门散去，大姊抱着孩子，坐在床沿缓缓晃悠着双臂欲让孩子安眠。

孩子如机械木偶般眨动着双眼。双眼眨动极其规律，每次眨动都不快一分不慢一秒，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顶。

一直不停的眨呀眨，周遭刚发生的所有事情像是都与他无关。

他双眼似是要看破房顶，看破房顶外的这片苍天，看向那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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