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刺 食言

神情紧张地瞅了瞅邹晨和陶运宪，仿佛是想从他们那求证些什么。陶运宪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问，廖制片，给尤臻臻转钱仅仅是表示你的歉意和对她的补偿吗？他呆怔了几秒钟，随即点了下头，又连忙端起茶杯，佯装喝水来掩饰心底的慌乱和不安。邹晨举起手中的车钥匙在空中转了个圈，故作漫不经心道，不会吧！廖大制片，那一万块钱就没别的意思哈？廖阳身子明显一抖，头埋得更低了，心虚得厉害，支支吾吾，嗯…这，这…真的是…补偿呀！陶运宪斜睨了他一眼，拉了个长音，说，咦，我怎么倒觉得更像是封口费呢！

被戳中要害的廖阳顿时蔫头耷脑，一声不吭，算是默认了。陶运宪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说，你妻子是市重点实验初中的老师，职业光鲜，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她和你都是高知家庭出身，门当户对，你们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生活美满。你平时比较惧内，妻子又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旦她发现你出轨，必然会妻离子散，对吗？廖阳有些吃惊看向陶运宪，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无力地点点头。邹晨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朝廖阳吐了一串烟圈，悠悠地说，万一尤臻臻出于报复，把你睡她的事捅到你老婆那去，你老婆肯定会跟你离婚并带走儿子，这个家就完了，是不是？廖阳眨眨眼睛，恹恹地说，一定会是这样的。邹晨轻笑道，所以你害怕了，想拿钱堵住尤臻臻的嘴。可你事后又担心这点钱满足不了她，她以后还会再拿这件事讹你，便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听到这儿，廖阳脸色煞白，惊得直冒冷汗，连声大叫，没有，没有的事啊！警官，冤枉啊，我从来就没敢这么想过。邹晨一拍桌子，呵斥道，说，你到底对尤臻臻做了什么？陶运宪也跟着站起来，厉声说，现在交待还算你坦白自首，要是到了局子里再说，就罪加一等喽。

两人一惊一乍，瞬间直接把廖阳整呆了。不过很快，阅历非浅、又知晓法律常识的他脑子高速转动开了：自己没把尤臻臻怎样，犯不着心虚，充其量只是道德瑕疵。可这又轮不到警察管，怵他们干啥呢！

有了这层底气，他索性放下了思想包袱，眉毛一拧，梗着脖子说，二位警官，反正我没干违法乱纪的事，你们要是有证据的话，现在就把我抓走。

原本陶运宪和邹晨一唱一和的是想诈他一下的，见他面无惧气，口气这么豪横，料到投毒的事大抵跟他无关。俩人相视一笑，做了个只有他俩自己能懂的手势。

抓不抓你，你说了不算，该有的证据总会有的。邹晨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希望你说的都是真话，最好不要有所隐瞒。你能保证吗？

警官，该说的和不该说的，我全都告诉你们了，真的没有骗你们啦！廖阳摊开双手，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陶运宪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行了，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儿，感谢你的配合。

按理说，在刑警们询问调查的这三个人当中，最巴不得尤臻臻消失的应该是廖阳。从他对警察的讲述中不难看出，两人不但反目成仇，而且他还受到了尤臻臻的言语要胁。为了保住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他挺而走险，除掉这颗定时炸弹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只是各方面汇总的信息表明，尤臻臻出事的三个多月前，她和廖阳基本上断了联系，无论线上线下，均未发现他俩来往的痕迹。而她喝下的那瓶放了马钱子的毒饮料却是出事前一个月生产的，这在逻辑上似乎讲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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