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S1赛季就开始收复失地 第一百一十章 一石三鸟

汉口，国防军司令部。

指挥部前移孝城后，这里依然非常忙碌，源源不断从夷陵、襄州等地送来的新兵需要立刻安排训练，却月厂每日制造的弹药分配、各地运来的粮秣要搬上火车运往前线，还有数万民夫需要管理，加上这两天又开始下雨，从各地募集雨衣、雨靴的事情又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这些还没结束呢，今早杭志远又发来电报，已经拿下了星城，还告知正在和谭切斋挑选两万青壮新兵组成的湘楚国防军第四师，由刘金启带领，于五天后抵达巴陵，要军务部尽速拨付枪支弹药。

面对这么多事情，张文这位新任军务部部长只感觉头脑发胀。

由于洋商以雨具属于军事物资为由拒绝了订单，正在犯愁去哪里找几万急需的雨具的他听说又要增加两万部队，不仅没高兴反而脸都白了，听到门吱呀一声又响，干脆头也不抬说道：“要么给我雨具，要么就滚蛋！”

“呵呵，雨具倒是没有，两千杆枪要不要？”

熟悉的声音让张文身子一颤，抬起头才看到罗自清勾着帽子，笑嘻嘻依靠在门框旁望着他。

“不错嘛，几天不见处长都成部长了，再过阵子我看国防部长都该当上了。”

“去你的，你不一样是总参谋长了？”

张文跳起来狠狠拥抱一下，戏耍笑道：“川女多情，我还以为你小子乐不思蜀了呢！”

“我倒是想，可惜这身味道都吓跑了。”

罗自清笑着自己倒杯水，坐到堆满了文案的桌前，指指说道：“看来你还是真苦。”

“可不是嘛，唉。”

张文大倒苦水：“司令跑前面去指挥，萧司令说他不懂这些，只管训练新兵和却月厂的事情，现在老子都快成管家婆了。

你看看要我五天内募集三万雨具不算，今早还一口气拉了两万湘楚新兵，他们倒不怕北洋没打败，先把我们自己撑死。

明天就要关饷了，这回全军都要发光复饷和作战津贴，光士兵每人就12块大洋，两万湘楚新兵连军官就是30万，我口袋都快被挖空了。”

“两万湘楚新兵。”

罗自清眼睛刷的一下亮了，他还不知道杨锋对湘楚动武的事情，所以张文立刻把最近的事情都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记啰嗦几句。

“两万新兵，却月造才四千支，东倭三十式金钩步枪三千，十门五生七炮，现在却月的新兵就已经暴增至五千，那帮家伙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要那么多人干嘛？

望楚台都见底了，却月最近力气全都在弹药和手榴弹上，普鲁国造毛瑟98新兵又用不了，叫我去哪里找一万支枪和弹药供给他们。”

“司令和普鲁国的关系不是很好吗？难道没钱了？不能再买点吗？”

“钱还能维持，却月厂和申培植采购花了两百多万，普鲁国交易一百多万，这段时间新兵安家费，军饷和抚恤金差不离百来万，雇佣民夫和船只也不少，你弄来一百来万，杭志远去湘楚怎么说谭切斋也要出点血，剩下的买两个师的步枪和子弹够了。

问题是我们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普鲁国公使倒是答应等大战结束可以出售三个师的装备，罗曼国、自由国那边我们都走了路子，但现在这帮鬼佬抱成团都捧着元容庵，走正规渠道根本没法补充，走私的话扬子江又被水师给堵上了。”

罗自清根本没听这些啰嗦，在他看来这么多问题根结其实就在北洋身上。

洋人抱团扶持元容庵说白了是想找个能在满廷倒台后继续维持他们利益的人，所以在大战没结束前拒绝交易，因为他们都看好元容庵，要想打破局面就必须让列强看到自己这边的实力，弱者是不会受到尊敬的。

所以立刻走到地图前，端详半天后才呼出口气，嘴角一歪道：“司令星城这步棋打得可真狠，一石三鸟。”

“一石三鸟？哪三只鸟，我怎么没看出来？”

罗自清压低了声音说道：“第一只鸟自然是镇住了谭切斋，拔掉了梅汉寿、甘荣棠这些人，不仅给焦陈两位报了仇堵住悠悠之口，树立起了威望，还白白赚了第四师，第二就是刚来的那两位。”

“黄琪甫和宋渔？”

张文没想到罗自清会联想到他们，但这件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见到他还不是很清楚，后者立刻说道：“这两位可都是湘楚人，现在大军压境，他们想要动我们国防军就必须依仗外力，就像司令当初以右路侵吞左路一样，打出名声然后等我们失败，就可以一举夺权。

但现在呢？就剩下了刚来的湘一协不到三千支枪，拉上去两三天就没了。”

张文有些明白了，杨锋这回是直接挖断了那两人的根，但第三鸟又是什么？

“是黎督。”

“黎督？”

心脏猛缩一下后，张文霎时明白了，这是明显的敲山震虎，告诉老狐狸，既然能动湘楚，那么自然也能动眼皮底下的夏口，要是苏金和先锋旅能努努力，等到西川、湘楚和荆湖连成了片，就连洋人都必须正视这边了。

见到他明白后，罗自清继续说道：“我现在不担心西川，同志会缺乏武器，不通指挥，西川混乱无比才给了赵季合苟延残喘的机会，他手里的三千边防军，对付会党武装绰绰有余，但想要挡住苏金却很难，拿下益州不管怎么样都有些家底，再拿下自流井就可以向银行贷款，军费基本能维持了。

我只是担心这次司令不拿下谭切斋，又迟迟不动黎督的位子，还明里暗里捧着立宪派，我知道他是不想两省过于动荡，但这样下去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是打仗时期，我们可以用军管的办法挟制民权，一旦仗打完，这些人恐怕就会携起手来，到那时就不好了。”

张文是聪明人，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也知道杨锋的难处。

其实几个月来，他们这些人都看清楚了，杨锋有本事，有手段更有能力，却偏偏在人脉和威望上起步太晚，现在好不容易打出了一片天，但同老狐狸一样，以谭切斋的名分昭告天下，再动手除非有确切证据，要不然反而会被反咬一口伤及自身好不容易攒下的人气。

将来拿到三省后，又该如何化解民权旁落的危机呢？

罗自清微微一笑：“甭想了，或许司令早就有了想法，咱们好好当好军人，这些事也别太操心了，反正将来即便是民权旁落，哼哼，只要有枪，那些人也不敢真把我们怎么样了。”

他这么说也让张文轻松了很多，话题渐渐转到了当前的战局上，两人都明白，别看现在局势一片大好，可一旦输掉，那对杨锋和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尤其是此刻孝昌已经沦陷，更平添了几分紧张。

军事问题罗自清显然更有话语权，但目前也只能隐隐猜到杨锋死守孝城恐怕依然是为了消耗北洋有生力量，他还没拿出真正的决战计划，似乎在等什么。

一师也有些反常，除了派小股部队以练兵为主不停骚扰补给线外，几乎就没有大动作，难道真正的拳头是岳鹏飞那小子？

这些他还不明朗，需要见到杨锋后才能知道，想到这里心有些热，立刻说道：“我带回来的部队要先在汉口休整几天，他们都是老兵，实力不错，尽早把好装备换上就是一支精兵。”

“放心吧，这点我还是有数的。”

张文知道他这是要去前线了，笑笑后戏虐的朝窗外夏口城使了个眼色。

“一会儿我要过江办事，想不想先去看看那边精彩的脸色再走？”

湘楚星城一夜间风云色变，对岸夏口这几天肯定精彩无比，只是这些事情他没兴趣，摇了摇头重新带好帽子走了出去，对军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和最强军队交手更过瘾的事情呢！

和罗自清想的一样，夏口城内已经被凄风惨雨笼罩了起来，稀稀拉拉的冬雨寒澈身体的同时，来自湘楚的消息也如同一记闷棍让很多人措手不及。

咨议局二楼都督办公室内，王静波站在黎秉经身后，见他抓起杨锋给的手枪，不停抚摸枪柄上“中华第一督”几个字，就知道这是在做最后的选择，连忙说道：“黎督，一念嗔、一念痴，现在恐怕晚了。”

王静波的话让黎秉经渐渐松开了枪柄，看似强大的谭切斋，号称拥有四镇六万人马的湘楚，居然被两个营兵不血刃拿下，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能让性子圆滑、处事稳重的谭切斋都不得不低头，放纵杨锋行事，到最后还干脆放手兵权，最后还任由杭志远驻扎星城，主动把四镇缩编为第四师供人驱使，九一四当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政治交换？

而且这次杨锋如此强势，如此高调，两天前才当众表示要捉拿凶手，两天后就拿下星城，将梅汉寿等人以造反罪杀得一干二净，整个晚上足足数百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掉，听说湘楚咨议局开会时，坐席直接少了一半，要是把这套东西用在夏口。

黎秉经心冷了下，最终还是把手枪收了起来，王静波说的没错，机会错过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来，他的眼光可比常人深远多了，这次行动实在是太果决、太狠辣，手段更是厉害无比。

等湘楚国防军第四师进驻巴陵后，就等于一把剑直接指在了夏口背上，杨锋知道暂时撼不动自己在季合的威望，就干脆借这次机会用湘楚的兵来对付自己。

现在他在前面打仗一点点收拢人心，又借机收拾湘楚把夏口半包围起来，加上还有一个旅已经抵达山城马上要北伐益州。

鄂、湘、川三地已经隐隐在他手掌里凝合起来，如果再逼得北面那位坐下来和谈，全国上下谁不看他的脸色！

星城九一四事件（辛亥年11月4日农历九月十四）的消息同样传到了黄琪甫耳朵里，面对楚湘风云突变的局面，他已经没有了初来的兴奋，面色忧忧看着宋渔。

“宋渔，看来这边的情况并不如我们在申城听到的好，杨锋现在借北洋压境统揽兵权，昨日又把星城拿下，现在我们不仅动不得他，还要眼看着他一点点将楚湘和西川蚕食掉，这样下去恐怕。”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宋渔靠在窗口，望着雨雾朦朦的汉口心事重重。

“那个杨锋我也是看不懂，但从这几日看，大敌当前他还是有担当的，起码在大义上这个人还是站的很稳。”

黄琪甫满脸悲愤：“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么多英烈为了推翻满廷前赴后继，现在眼看大事可成却拱手让人，给别人做了嫁衣，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他们。”

“可是。”

宋渔本想再说，见到黄琪甫克强似有了主意，问道：“琪甫，你有什么打算？”

黄琪甫立刻说道：“我已联系了星城谭石屏，他建议我出任楚湘都督，这样就可以重掌事权。”

“琪甫你可要考虑好，若是真出任楚湘大都督，先不说杨锋，黎秉经和谭切斋两人心底也必生嫌隙，要是彻底闹翻，乱了军心谁还能挽回局面？”

这个建议让宋渔脑海里立刻就泛起了黄琪甫被万众责骂抢权的画面，他知道黄琪甫没有私心，但设立楚湘大都督这个事情实在是有抢夺权利的嫌疑，荆湖内部两派是有不合，但却绝不会容忍有人骑在他们头上立刻说道：

“你要把事权重新集中起来的心思我知道，也赞成，但要想在楚湘翻盘已经很难，除非是北洋，依我看不如等到建国后，以律法步步削弱各地的事权，慢慢将权利集中起来。”

黄琪甫摇摇头，满脸坚毅的举起断了一指的手。

“宋渔你说的很对，但大业初成，全国上下都在观望荆湖，如果我等不能掌握事权，最后被杨锋攫而取之，我党威名将来还何以面对全国？

我知道这会惹来骂名无数，但我心已坚，明日我会亲率湘一协出战北洋只要能打赢几场，就可以慢慢夺其事权，宋渔你在夏口联络大家，等我凯旋之日就召开代表会，提出楚湘大都督。”

这番话光明垒落，宋渔却颇为皱眉。

“琪甫，既然你心已决，我也不劝你，只是此时你可千万要小心，不要动摇了军心，毕竟我们现在需要精诚合作共抗大敌。”

“你尽管放心吧，这点事情我还是知道的，现在杨秋还需要我们这杆大旗，谅他也不敢在此时撂挑子，他杨秋能靠胜仗树立起权威，我黄克强未必会输给他”得到宋教仁支持，黄克强很开心：“无si则无畏，我早置生死与于度外，广州之役不死已是万幸，唯有以此生奋勇保党，才可酬谢死难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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