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北京是一切喧闹与繁华的发源地。
虽然跟天津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但我并不常来。
站在这座孤儿院的大门前,迎着西北风,突然想某个爱戴大耳环,爱涂黑色眼影的女孩会不会像蝴蝶一样从任何一个角落迎面扑上来。
我站着静静的等。
马采看见我,果真穿戴的花花绿绿如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唿扇着翅膀笑盈盈的朝我扑来。远远的地方站着一位中年妇女,和善的跟我们招手。
我也跟她挥手。
“小伟哥,小伟哥!”她拉着我的手跳来跳去。
“你来看我啦!”她还是停不下来。
发现站在她面前我真老了。我把她拉住,说:“今天十五,记不记得?”
“元宵节!”她诡谲的笑。
“想吃什么?”
“你请客。”
“当然。”
“她是谁?”我指着远处的那位阿姨问。
“秦妈妈,院长啦。”
“我带你去个地方。”她眼睛骨碌的转了一圈说:“但你先要把手机关掉,不许接林姐姐的电话。”
如果马酥活着,肯定要对这个妹妹服得五体投地。
我果断的把手机关掉,笑着看她,问:“还有什么要求,哥哥按你说的做。”
“不用啦。”她拉着我的手说:“我们现在去坐公交。”
她言行举止间的成熟,十八岁的马酥也不过如此。我乖乖的跟着她。我跟远处的阿姨微笑挥手,她慈爱的笑了。
公交穿过一条条繁华的大街,云烟建筑,在一个不知名的站点停下,马采拉着我快速下车。
这里除了荒凉以外就是凄凉。
直到被马采拉着穿过一条条蜿蜒的石阶小路,我才知道这是一座墓园。
我明白这个小姑娘要做什么。
她拉着我的手停在一个石碑墓前,墓碑上的相片,里面的人清丽脱俗,没有黑色的眼影,也没有大得吓人的耳环,笑意盈盈如一朵出水芙蓉。
“姐姐一个人睡在这,我每周都会来。”马采盯着石碑上的照片,一动不动。
我蹲下来,看着她扑朔着泪水的双眼,伸手给她抹干净,说:“不能哭,会把眼睛冻住的。”
她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我突然想到某一天的雨夜,我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做过相同的动作,但她比我摔的凄惨多了,因为我是个男孩子,她是个女孩子。
我坐那没动,我知道面前的小姑娘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应该愧疚的,不是吗?
我对她姐姐的态度足够使每个人有理由上来打我一顿。
“你不是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吗?我来告诉你好了。”马采忧怨的看着我,说:“我姐姐是因为你死的,因为你!”
“那天你从山上摔下来,我姐姐一直奋不顾身的抱着你,最后她死了,你活了。”
我听的怔怔的。
我对这个经过一点记忆也没有。
我问:“你从哪里听来的?”
“秦妈妈和警察叔叔谈话被我听到了。”
一切的一切,罪孽深重的是我
那个骂张震见鬼的是我
我是说,是我。
“姐姐临走前跟我说,她不会后悔那样,虽然她爱的还是那个大坏蛋。”
马采突然扑进我怀里,哭着说:“小伟哥,以后就我一个人了,我一个人了!”
我摸着她的头,我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姐,只要你舒服,可以结结实实的打我一顿。”
突然想到面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说出这样的话,觉得我真不是男人,可这里没有任何人,否则我宁愿求他把我打死在这。
我把她拉起,抓着她胖胖的小手,说:“以后我就是亲哥,没人敢欺负你。我会给你做主!”
“你对着姐姐发誓!”她说。
我承认我是一个坏到了极点的孩子,否则不会一遍遍的对那么多人发誓许诺。
我对着马酥的照片严肃的点头。
北京的西北风一点都不比天津的弱势,呼呼刮得漫山遍野都为之震颤。
我在北京待了三天,离开的那天,我见了孤儿院院长,她是一个很和蔼的长者。
办公室里,她看着茶递给我,说:“马酥的死你不要太难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我问:“她们怎么会在孤儿院?”
“她们不是弃婴,是马酥带着马采进来的,那年,马酥十二岁,马采一岁,很一段日子都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身世,马酥也不愿意说。”
“就她们两个?”
“不合法,当时什么证明也没有,马酥也不说话,问什么也不说。”
院长从一个老式橱柜里拿出一个大相册指着里面的相片说:“按理来说本该送派出所,但送派出所的那天,马酥突然开口说话,说她父母在一场洪灾里死了。证明下来以后,她们双双住了进来。”
照片里是一个一筹莫展梳着两条小辫的小女孩站在另一个极小的小姑娘后面,姐妹两都穿着白色的裙子,姐姐的双手护在妹妹的胸前。
照片里的马酥简直就是现在马采的翻版,丝毫不差。
“她很乐观,从我第一次看见就是。”我看着照片说。
“是的,孤儿院的生活很快就让马酥忘掉了很多东西,我想她不是忘了,是这孩子很懂事,知道还有个妹妹要照顾。”
“马酥走之前被送回孤儿院,我坐在她床前,她一直念叨你,马采也是,看得出,她们都很喜欢你。”
我站起来,说:“我该走了。”
院长送我出门,说:“有时间再来看看吧。”
我说:“好。”
刚出门,马采扑上来说:“小伟哥,我送你。”
我跟院长挥挥手,拉着马采走到大门口,我蹲下来说:“就送我到这里吧。”
她嗯嗯的点头,问:“你什么时候再来?”
“不知道,来时通知你。”
“我有手机啦,这是我的号码。”马采快速的从衣兜里拿出一部诺基亚的最新款在里面啪啦啪啦的写下自己的号码递给我。
我存进手机,问她:“哪来的?”
“那个大坏蛋送给我的,还有衣服哦。”她得意的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是张震。我说:“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没有手机,不能和你联系。衣服是秦妈妈送的。”
第一次见到的她跟现在真是没法联系在一起。
“小唐菜,哥哥要走了。”我把手机递给她。
“叫我马采。”
“好吧,马采。”
“嗯。”
她冲我笑笑,然后迅捷的跑开,隔着十几步的距离跟我频频挥手。
传说中的西伯利亚的蝴蝶能在微笑中越过万千极寒领域的试炼一次次获得重生。
马采的绿衣带在被西北风抚慰的冬日下瑟瑟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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