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扬,你可晓得‘碧海神翁’这个人?”夫子看着他,又问道。
“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此人!”刘靖扬答道。
“你在君瑶书苑多年,又不是江湖中人,加之‘碧海神翁’已很久不在江湖中走动,所以知道他的人也并不多,你不识得此人,倒也不足为奇。”夫子说道。
“那位‘碧海神翁’是什么人呢?”刘靖扬好奇地问道。
“这位‘碧海神翁’便是‘诗剑情侠’独孤子城的传人,也是我的结义大哥,而我便是三十年前的‘江城书客’柳寒烟!”夫子看着刘靖扬,说道。
“我小时候曾听我爹提起过,没想到,原来夫子你竟然就是‘江城书客’柳寒烟,难怪武功如此高绝!”刘靖扬一怔,说道。
“没错,只可惜当年我年少气盛,欲以一己之力去刺杀金国皇帝完颜亮,却行迹败露,致使与我同去的武林人士惨遭毒手,无一幸免,我真是罪孽深重!”柳寒烟叹了口气,说道。
“夫子无须自责!”刘靖扬说道。
“都怪我自己太过大意,却不知与我同行的那一匹武林人士,竟有一个勾结金国的奸细!将我等都出卖了。”柳寒烟摇了摇头,说道。
“此人出卖我大宋的江湖义士,定然不得好死!”刘靖扬咬咬牙,握起了拳头,狠狠说道。
“那时!我们正商讨刺杀金国皇帝完颜亮一事”柳寒烟说道。
柳寒烟与刘靖扬讲述着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当时“江城书客”柳寒烟和众多有意共谋抗金大业的江湖武林志士商讨对策,他们皆是江湖好手,武功决然不弱。商讨过后他们便即刻动身,赶赴金国。当天晚上,金国的皇宫守卫森严,但以他们的武功,要闯入区区皇宫内院,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不料他们将整个皇宫都搜遍了,也没发现完颜亮的踪迹,柳寒烟当下抓了一名守卫,让他道出完颜亮的行踪。后来柳寒烟从他口中得知,原来完颜亮早就已经知道他们要来刺杀自己,便躲到了金国的天忍教。天忍教内高手如云,护法左使和护法右使皆是教中一等一的高手,更不用说天忍教的教主完颜秋鸿,他已习得“天忍神功”修罗绝魂大法的第八层,除非是一百年前的“诗剑情侠”独孤子城在世,否则世上能与之一较高下的人也屈指可数,当时他们根本不是完颜秋鸿的对手,想到这里他们也只有先行离开皇宫。哪知道刚想撤离,就听到一阵极其可怕的笑声,原来天忍教主完颜秋鸿已经站在皇宫之外等他们了,完颜秋鸿身穿紫色长袍,甚是诡异。他们当下大惊,有的武林人士当即动起了手,可是完颜秋鸿没有出手,他座下的护法左使和护法右使已经和这群武林人士打了起来,趁他们和左右护法纠缠之时,柳寒烟欲要孤身一人独斗完颜秋鸿,明知是死路一条,他也丝毫不惧。而后话不多说便一剑刺向天忍教主完颜秋鸿,完颜秋鸿非但没有闪避,反而用整个身体冲向柳寒烟的剑锋,当柳寒烟一剑刺到他胸前之时,柳寒烟手中的长剑顿时被一股极强的罡气给硬生生震断了,那是“修罗绝魂大法”的护体气劲,他一掌便将柳寒烟击成重伤。而那群武林人士,有大半数已死于左右护法的“天阴神煞掌”之下。后来突然有一个人,只见他的举动极其怪异,却反身一剑刺死了那几个余下的武林人士,慢慢走到左右护法的跟前,柳寒烟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人竟然是通敌卖国的奸细,那人早与金国密谋串通好,将他们刺杀金国皇帝完颜亮的事告知天忍教主完颜秋鸿,完颜秋鸿得知此事后便转告完颜亮,这就难怪完颜亮会知道他们要来刺杀自己。
柳寒烟知道自己并非完颜秋鸿的对手,当下想和他同归于尽,柳寒烟运足了内力贯注全身以双掌击向完颜秋鸿,完颜秋鸿却只以单掌相迎,一掌击出,与柳寒烟双掌相对,二人内力源源不断,甚是绵长。正当此时,忽然听到有一个人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只听他说道:“完颜秋鸿,多年不见,你的天忍神功又更上一层楼了,功力也精进了不少啊!哈哈哈哈哈!”只见说话的这个人一袭青衣,身披绿袍,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中年男子,却已经是发丝斑白,又像极了一个老翁,可他的气度又是大大的风雅,又像极了一个年老的儒士。当时完颜秋鸿见到他却是大惊,叫道:“碧海潮生!陆天遥,你终于来了。”话音刚落,陆天遥一掌贴在了柳寒烟的背心上,将自身的真气运了过去,柳寒烟顿时感到一股暖流传到了自己的掌心,随后便把内力一递,掌劲疾吐,双掌再度击向完颜秋鸿。这时完颜秋鸿当即收掌回撤,后退了数步。而柳寒烟因为运功消耗过度,顿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修罗绝魂大法’!”陆天遥说完,当即虚点出一指。一道凌空指劲激射而出,完颜秋鸿当下挥出一拳。拳劲、指劲两两相抵,两人斗在了一起。
陆天遥此时运起了“碧海神功”,只见他虚点出的一道指劲略带红光,这股阳刚劲道如虹般击向完颜秋鸿。完颜秋鸿知道陆天遥的功力不弱,绝不在自己之下,当即身形一闪,躲了过去,右足点地,深吸一气,同时运起了“修罗绝魂大法”的护体气劲。陆天遥左手剑指,右手化掌,一掌朝着完颜秋鸿的额头劈去,完颜秋鸿提手就挡,甚是迅捷,这时陆天遥左手剑指已戳向完颜秋鸿的小腹,此招甚是绝妙,连完颜秋鸿也不觉得一惊,反手撩开。陆天遥拦腰下马,忽的“嗤”一指攻了上来,完颜秋鸿的护体气劲挡下了这击,可是陆天遥接着又点了八指,八指快似一指,一指又化为九指,实乃一招化九式之功。完颜秋鸿虽挡住了一指,可是却接不下变化如此迅捷的其余数指,当即翻身一跃,这下兔起鹘落,便使陆天遥虚指击空。这一跃当真是极妙,妙也妙到极点,险也险到了极点,只能说他不愧为天忍教的教主,倘若换成是别人,恐怕身上早已被洞穿了几十个窟窿。陆天遥所使的,乃是他自创的“天遥一指”,可谓世上无双的指法,当初陆天遥习得“碧海神功”后,再配合《诗情剑典》里面的心法随即所创出的一套指法,该指法刚猛迅捷,融合了碧海神功的阴阳二脉真气,再凭借《诗情剑典》里面的心法自行调节阴阳二气,或三分天阴真气,或七分天阳真气,两股真气相融,指劲刚猛无匹,反之指法则是阴柔缓至,却是后劲无穷。完颜秋鸿不敢大意,当即将右掌化为拳头,拳头愈握愈紧,看来他以全身内力在瞬时间来回冲荡周身经脉,当下打出了一拳,出拳力达千斤,只是自身真力也损耗得极快。完颜秋鸿重重一拳打在了陆天遥的左掌掌心,此时陆天遥若有半分松懈,不仅会掌骨断裂,轻则经脉尽断,武功全废,重则全身瘫痪,立毙当场。可是谁也没想到陆天遥在这电光火石间使出了一式“聚字诀”,将那股拳劲吸了过来,经手太阴肺经运至中府穴,自肩中巨骨穴转移至右掌,忽的右掌化拳,将完颜秋鸿的拳劲化为了自己的拳劲,一拳实实打在了完颜秋鸿的胸口上,完颜秋鸿那“修罗绝魂大法”的护体气劲顿时被破,陆天遥的拳劲穿透了他的胸膛,完颜秋鸿当即口吐鲜血,后退数步。
“陆天遥,算你厉害,我们走!”完颜秋鸿惊道。
完颜秋鸿当下施展轻功逃跑,一道紫衣身影在月光下掠过,显得是那么的诡异,让人看了后不禁心底发寒,但这身影却又是那么地轻盈,如梦影幻雾,飘渺如烟。随后,左右护法也跟了上去,他们轻功同样不弱。
陆天遥背起了正处昏迷状态的柳寒烟,施展轻功,—呼—的一下便飞走了。陆天遥的轻功实在太高,在背着一个人的情况之下,依旧看不清他掠过的身影,像风一样,可却又要比风快上那么一些,只看到青衣绿袍飘过,有如鬼魅,世上能有如此轻功的人,恐怕也不出十个。
天已经亮了,日出东方,却不晓得日光会照落在何方?原来日光照落在一片方竹林之中。
陆天遥来到自己的居所,这里四周无人,只见有一间竹屋,竹屋外是一片方竹林,竹林中没有人的声音,只有鸟的叫声,甚是幽美。竹屋的门旁两侧的柱子刻着两行诗句——卧看窗前寒月升,梢暗影入眠床。夜月轻寒空好梦,独照清居月满霜。可以想到居住此处的主人一定是个雅人。
陆天遥将柳寒烟背进了竹屋,让他躺在床上,并出手点了柳寒烟梁门、太乙两处大穴,封住他体内乱窜的真气,随后帮他运功调息。不到一炷香的时辰,柳寒烟便醒了过来,只看到一个英颜白发的中年立于床头前,此人正是陆天遥。陆天遥对他说道:“你伤得很重,暂且先躺下,在此调理些许时日,便会好了。”柳寒烟问:“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吗?”他的气息甚是虚弱,声音也是极低。陆天遥答道:“此处是我住所,你大可在此安心养伤,外人是不会找到这里的!”柳寒烟说道:“谢谢!咳咳!”陆天遥说道:“你先别说话!”
说完,他运起了真气帮柳寒烟调息。这股真气非同一般,乃是陆天遥的“碧海神功”,一道为阳脉真气——碧海潮生,一道为阴脉真气——潮生碧海。这两股真气在柳寒烟体内不断冲击,贯通周身经脉,阴阳两股真气虽和柳寒烟的内力相撞,却是阴阳协调。陆天遥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柳寒烟感觉有一股暖流通遍全身,游走周身各处经脉,甚是舒服。过了些时,陆天遥提气回运,柳寒烟似乎也好多了。
“好了,你的伤势已无大碍!”陆天遥说道。
“啊!阁下救命之恩,大恩未敢言谢!”柳寒烟缓缓拱手,说道。
“既是江湖中人,何须多礼!”陆天遥说道。
“未请教阁下!”柳寒烟拱了拱手,说道。
“在下陆天遥!”陆天遥道,接着说:“你便是‘江城书客’柳寒烟!”
“哦!陆大侠识得在下?”柳寒烟惊道。
“抗金事迹,略有耳闻。”陆天遥说道。
“唉!如今大宋岌岌可危,只可惜在下势单力薄,无法驱逐鞑虏,复我大宋江山。”柳寒烟叹道。
“有此志气,实属难得!”陆天遥看着他,说道。
“此去本想刺杀金国皇帝完颜亮,却想不到竟遭小人出卖,唉!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柳寒烟又叹。
“哈哈哈哈!柳兄弟何须气妥,他日待我等助韩世忠将军完成抗金大业,便可将金人驱逐出境,收复河山,指日可待!”陆天遥大笑几声,甚是豁达。他与柳寒烟一面之缘,便以柳兄弟相称,足见陆天遥是个性情随和、洒脱不羁的真汉子。
柳寒烟点了点头,环顾竹屋内,他看到屋内有许多字画,不禁去观赏了起来。他看到了置于堂前的那幅画,不消多说,一看便知道那画乃是名作。
只见此画绘有巍峨的高山顶立,山头灌木丛生,结成密林,状若覃菌,煞有生气,两侧伴有扈从似的高山簇拥着。树林中有楼观微露,小丘与岩石间有一群驮队正匆匆赶路。细如弦丝的瀑布直泄而下,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亦不夸张。溪声在山谷间回荡,景物刻画得极为雄壮逼真。全幅山石以密如雨点的墨痕和锯齿般的岩石皴纹,显现出山石浑厚苍劲之感。
“这不是北宋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么?”柳寒烟露出了一丝笑意,问道。
“正是,确是北宋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但并非真迹,乃是我临摹所作。”陆天遥言道。
“想不到陆大侠不仅武功高强,画技亦是如此高绝,实在教人佩服!”柳寒烟说道。
陆天遥摆了摆手,目光投向门外,接着说道:“范宽为人不拘成礼,性情宽厚,率直坦然,洒脱自如。他用笔雄劲而浑厚,笔力鼎健,颇有几分武学的意蕴,想必他的笔法也是一流的大家。于墨而言,他善用黑沉沉的浓厚的墨韵,厚实而滋润。因而他的画作,我也极是喜欢。但据说他后来觉悟,说是前人之法,未尝不近取诸物,吾与其师于人者,未若师诸物也;吾与其师于物者,未若师诸心。从此他便隐居华山,坐观宇宙天地,烟云变灭,风雨晴晦,万象变化之状,而《溪山行旅图》也成了他唯一的传世名画。此外,他还作有《雪山萧寺图》和《雪景寒林图》,只可惜无缘得见,乃是我生平憾事啊!”说完,陆天遥走出竹屋外,柳寒烟亦随其之后,跟他走出屋外。
“陆大侠,想不到你对字画如此深究!”柳寒烟言道。
“哈哈哈哈!附庸风雅罢了!”陆天遥笑道。
柳寒烟转头回望竹屋门旁两侧那柱子刻着的两行诗句——卧看窗前寒月升,梢暗影入眠床。夜月轻寒空好梦,独照清居月满霜。他若有所思,反复吟道:“夜月轻寒空好梦,独照清居月满霜。”接着又言道:“妙哉,妙哉!不知此诗可是陆大侠所作?”
“正是,不知柳兄弟对此有何高见?”陆天遥笑问,他也很想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俊朗的兄弟对自己所作的诗句有何评价。
柳寒烟缓缓道来:“月盈皎白,圆人好梦,只可惜如今我大宋江山惨遭金人外虏践踏,民不聊生,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此一来,纵是圆人好梦的月光投射于人心之间,亦会顿生丝丝寒意,自是空有好梦而不得圆。然而清居独照,月下满霜,若只此安得太平,但其各处仍是动乱,那只怕并非百姓所想。诗圣杜甫有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如此忧民之情怀乃是吾辈所不及。飞天如梦影,霜雪夜初痕。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天下之人能安居乐业,可安享太平,方是我大宋百姓的心愿。”柳寒烟引经据典,左引几句杜甫的诗,右即兴作出一首《惊世叹》,而后几句话也说得是豪气顿生,气概十足。
陆天遥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位刚被自己救醒过来的兄弟竟能有此等见识,当即笑道:“哈哈哈哈,兄弟你识得此意,当真是我知音,世人只道我太过癫狂,却不知我心所想,唯有柳兄弟你,今日能一语道破我心头之事,实在是让我欣慰不已啊!哈哈哈哈!”待他说完,又仰天长笑了几声,有些竹叶已被笑声中所含的内力给震落下来,竹子也不时地摇晃。他的笑声在整片竹林里回荡,震彻九州,甚是豪气。
他二人聊得甚是投机,品画论诗,当真是趣味相投。
“哈哈哈!柳兄弟,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意气相投。不如咱就义结金兰,你以为如何?”陆天遥笑问。
“小弟也正有此意,能结识陆大侠这样的英雄豪杰,实在是小弟之福!”柳寒烟笑道。
话过,陆天遥目视前方那几根竹子,以指为剑,虚点出数指,眼前那数根竹子立即被他的内力一一切断,陆天遥接着以指劲将竹子破为数根细小的竹枝,使其插立于土中,再以碧海神功的阳脉内力点燃竹枝,以代焚香。他此番举动,迅捷之至,柳寒烟看在眼里,对他的武功修为极是赞赏,心底也极为佩服。完毕,他二人就地而跪,笑而对视,豪情顿生,只听他二人言道:
“我陆天遥今年四十有二,痴长几岁,今日与柳寒烟结拜为异姓兄弟!”
“我柳寒烟,今年二十有五,今日愿与陆大哥结为兄弟!”
而后二人齐声说道:“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当即—磕磕—叩了八个响头。
“哈哈哈哈哈!贤弟!”陆天遥笑道。
“大哥!”柳寒烟喜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笑而生喜。缓步走入竹屋内,这一笑一喜,仿佛便是天地之间有莫大的事,也不能消去此二人相叙的雅兴。于是,他二人便进了屋内,坐于案前,喝酒畅谈,一丝清风拂过,也显得笑意横生。
他们端起了酒杯,喝了起来,好不痛快。酒是烈的,人是暖的,酒入肝肠后却是清凉无比,有如春风化甘露,润雨稻禾香,二人心下快意无穷。
“大哥,小弟有一事想问。”柳寒烟言道。
“贤弟但说无妨!”陆天遥又喝了一杯,说道。
“大哥春秋鼎盛,武功盖世,不知因何事青丝全白?”柳寒烟好奇,问道。
“哈哈哈!这头白发,当真过瘾,你大哥因此被江湖上的朋友称为‘碧海神翁’。唉!封尘往事,不堪回首啊!”陆天遥笑叹。
“既是如此,小弟也不便多问了!”柳寒烟拱手笑道。
“你我既是兄弟,又有何事不能相言?”陆天遥摆摆手,又接着说道:“早在十年以前,金人入侵我中原,金兵铁骑,直破城门,攻入城池,劝我大宋百姓归降,否则便要杀我大宋百姓。可怜了我那爱妻,她意志坚定,宁死不屈,又哪里肯归顺金人,而后她便惨遭不幸,被金人杀害,就连我那没出世的孩儿,也无辜惨遭金人毒手,死于娘胎之中。偏生那时我正于天山绝顶修炼一门高深的内功,后来有个幸免于难的仆人大老远捎信给我,我得知此事后,心痛欲裂,不慎真气走岔,内息大乱,一时导致阴阳二脉的内力失调,寒气入体,烈阳攻心,一夜之间,便成此状。”说道此处,陆天遥内劲一震,端在手中酒杯顿时碎裂,又缓步走出屋外。
柳寒烟看了他一眼,亦缓步跟出屋外。“触及大哥伤心往事,小弟实在过意不去!”柳寒烟缓言道。
“无妨,贤弟无须自责。”陆天遥悬手半空,言道。
陆天遥语语带感,显是痛到了内心深处,他继续言道:“当时我悉知此事后便离开了天山,日夜兼程,欲要回归家中,寻回妻儿的尸身。然返回途中连毙四匹好马,但到了华山脚下,我却不再继续赶路了,我忽然陷入沉思之中——明知如今山河破碎,时局动荡,我却还要远赴天山去修习什么‘碧海神功’,而当危难之际我竟不在她身边守护她,武功再高又有何用,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又有何颜面再去见她,我有何颜面立足于方寸之地。我缓步走上华山绝顶,途中只回忆着与她一起最为快乐的日子。”过了许久,陆天遥才登上了华山绝顶。西岳华山素来以“奇险”著称,栈道延回斗转,山路崎岖,硚壁横生,只是陆天遥哪里会注目此状,他此刻的心情极其低落,偏生华山的道路又是那样的曲回,大违人意。
柳寒烟心想:“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大哥真乃性情中人!没想到,像他这般英雄的人物,竟有此等辛酸的往事。”
“华山绝顶上,我仰望苍天,云海苍茫,她仿佛又出现在我眼前,她在呼唤我。我虽不愿相信她已经离我而去,但心中却早已伤痛欲绝,既然她死了,我活在世上有何意义,当下心生死念,欲要跳崖自尽。正当我寻死之际,忽然一位高人以迅捷无伦的手法隔空点了我穴道,使我动弹不得,无法纵跃而出。这位高人的点穴手法也厉害得紧,我穴道被封,不须半刻,气血竟已被他指劲中的内力所压制,很快便晕了过去。待我醒来,便是在一个山洞之中,幸得高人相救,这位高人对我也悉心照料,心下自觉注定命不该绝。得到这位高人的指点后,我顿时心无杂念,竟从以往的悲痛中走出,如获新生。这时的我不仅‘碧海神功’大成,而且那位高人还传授了我极高的内功心法,从此我体内的阴阳二脉真气已融为一体,运转自如,一切与体内阴阳互逆的异种真气都可自行化解,功力也增进了数倍。”陆天遥言道。
“大哥有此等奇遇,真是世间罕有!不知那位指点大哥的是何方高人?武功竟如此惊人!”柳寒烟言道。
“对了,贤弟,此事我当与你一人言道,不足为外人道也!”陆天遥看着他,言道。
“请大哥放心!”柳寒烟说道。
陆天遥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时我醒来后,只见一位书侠打扮的儒雅俊士立于我面前,只见此人面如冠玉,相貌好生俊朗,面相极为雅致。于是我不由心生好感,便和他说上了几句,待得说完,方才知道他已经是耄耋之年的人了,只是因为他的内功修为世上无极,内功与气血已经融为一体,因此青春常驻,不显年老之气象。而后悉悉详谈也方才知晓,原来他竟是北宋年间冠绝天下的‘诗剑情侠’独孤子城!我当时听闻亦是心头一震,当年独孤大侠绝迹江湖,杳无音讯,早已无踪迹可寻,想不到自己当日竟能有幸得见,实在是快慰平生!”
“独孤大侠?”柳寒烟惊道。
“不错!”陆天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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