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开始降霜了,寒冷如同地下生长出来的藤蔓,顺着人的脚踝向上攀爬,直至把整个身体都包裹起来。
王月伏在案上写字,她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背。
接着重重的呼出口气。
白元华拿来一件衣服,从王月身后披在她的肩上,然后手搭在王月的肩膀上,靠近她得耳朵轻声说。
“别着凉了。”
王月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见了白元华。
而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失去了女儿。
想到安宁,王月叹了口气。
白元华察觉到了不对劲,关切道:“怎么了。”
“今天之孑带了一个女孩来医院,那女孩的手烫伤了。”
“是给你添麻烦了吗?”
王月摇摇头。
“那女孩,很想宁夏。”
白元华知道,宁夏是王月的女儿,这女孩明显不是,因为王月用了一个像字。
像,就表示不是。
白元华的食指抖了一下。
初见王月,她很是狼狈,冒着大雨,浑身都被湿透了,衣服也有些破碎,本来作为一个的士司机,是不会拉这样的顾客的,白元华当时想,这女人铁定遇到了什么事,本着能帮就帮的原则,白元华让她上了车。
王月衣衫破碎,露出一些内衣的颜色,她用手臂挡了挡,车里的气氛很是尴尬。
白元华解开了衬衣扣子。
“你,你干嘛,别乱来啊。”王月害怕的看着白元华。
白元华将衬衣仍在了王月身上,看着车子前方,说道:“穿上吧。”
那一刻,王月知道了白元华是个好人。
一个好男人。
“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白元华没有过问王月遭受了什么事情,一个女人深夜跑到大街上,衣衫不整,不是遭受了家暴,就是遭受了侵犯。无论哪一样,对一个女人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
白元华的家住在A市郊区,他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刚好拉了一个人去到乡下。客人下车后不久,就遇到了王月。
她招手让白元华停车,然后焦急的拍打车窗。
白元华将王月载到了A市,给她找了一个住的地方,一切的费用都是白元华承担。
一个星期后,王月把事情和盘托出。
“我杀了人,只能躲出来,等过了风头,我就走。”
白元华抽着烟,是五块钱一包的天下秀。
他掐灭烟头,说:‘你当真杀了人,躲到天涯海角,警察也能把你找出来。’
顺手拿了几份报纸给王月,说道:“新闻上也没有任何关于杀人的事。”
王月看见报纸的头条,写的是安宇集团由安子宇接管。
图片上一个十八岁的男孩笔直的站着,但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王月找遍了几份报纸的字里行间,都没有找到关于她杀人的消息,甚至连死人的消息都没有。
白元华将她带回去,那座土胚房变成了废墟。
有人说,宁国胜被几个西装皮革戴着墨镜的人带走了。
王月大哭,想来肯定是宁国胜欠了赌债的人。
“那宁夏呢?”
没有人看见过宁夏。
去警察局立了案,警察叫王月回家等着,调查失踪人口得花很长的时间。
这一等就是三年多。
然而什么都没有查到。
有时候王月在想,宁夏会不会已经死了。
尸骨烂在了某个沼泽里。
或者被禁锢在了水泥里。
或者被埋在了哪一片土地下。
如果宁夏还在,应该也上高一了。
但随即王月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不,宁夏一定还在的。一定还在。
白元华将王月的头抱在怀里,手掌抚摸她的脸颊,摸到了温暖潮湿的液体。
那是王月的眼泪。
安宁吃过东西,便到校园里到处走走。
大家都在上晚自习,学校的路灯发出乳白色的光芒,整个校园都泛着朦胧的光晕。
月亮不是很圆,安宁看着身前被拉长的影子,想到了一句诗。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刚学这首诗的时候,安宁体会不到作者的那份孤独,而此时,她却犹如作者本人。
月光照射的影子,灯光照射的影子,还有自己。
在这空旷的校园里。
桂花开了,一大簇一大簇白色的小花簇拥着绿叶。像压在树桠上的雪花一样。
安宁摘了些花在手心,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是甜腻的清香。如同白之孑衬衣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沁人心脾。把花朵放在嘴里嚼了嚼,是苦涩的味道。
安宁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这些白色的花朵,无论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是甜蜜的味道,只有真正咀嚼过的人才知道。是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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