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祖 第七章 论魔

姜亦一觉醒来，已到清晨。

走出，轻轻合上门，找到一块空旷的地方，演起拳法。直冲，左勾，提肘，一气呵成，停顿，然后重新来过，一遍又一遍。

半个时辰过后，姜亦身上的汗水如汩汩溪水，不断滴落。

随意地脱下衣服，扔在一边，在小院中打了一桶清凉的井水，泼下，不自觉地呻吟出声，“舒服！”

“现在有空吗？”

华服少年，也就是帝天走出房间，朝着冲凉的姜亦问道。

姜亦白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对方的打算，直接答道，“没空，待会就要去吃饭了，而且今天是院中师长召集所有弟子前往演武场，更加不能耽误时间。”

“哦，那下次吧！”

帝天前脚走出，姜亦后脚跟上，“等等，一起吃个饭吧，今天你请客，毕竟昨晚是我做东！”

食堂吃点好的，也花不了多少，这等事情，对于帝天算不得什么，想也没想答应下来。

姜亦点了平日早餐的吃食，几根油条混着一碗白粥。

稀里哗啦短短时间便解决掉，摸摸肚皮，似乎不饱，又点了一斤一级妖兽肉。吃完后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可能是因为姜亦的吃相太过难看，帝天总隔了一段距离。

“走了，走了，府里的公子哥，都吃得这么慢？难怪一见面就说我是土包子，看来这话不假啊~”

最后一字，姜亦故意拖着长音。帝天一听，嘴角一抽，眼神不善地看着姜亦，想着该怎么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姜亦也被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深知与人相处的道理，过犹不及，玩笑过头，怕真要心生怨怼！

“好了，好了，你要想打我，也得过个几天吧，给点面子”姜亦无所谓说道，但心中所想却是:过些日子，看谁生活不能自理，嘿嘿嘿。

帝天岂止姜亦的心思，不过对于对方的态度还算满意，点点头。

演武场上，昨日入门的三千弟子一大早聚集于此，也些甚至起床后直接来到此处。

“你们说今天师长们会说些什么？”

“不清楚，不过不管师长说些什么，总比我们厉害，有所收获，便好！”

“哈哈，说得极是！”

咳~

声虽不大，却如缥缈清风，无孔不入，众人都有所察觉，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清冷下来。

“当你们踏入青鸾武院，穿上武院的青鸾服，便是武院的人！以后出去行走，不只是代表你一个人，而是整个武院！明白吗？”

“明白！”

“声音太小，没听清楚。”

“明白！”众人扯着喉咙，大声回答。

姜亦一时也被感染，热血沸腾。

“我是青鸾的副院长，今日也是我跟你们谈谈未来！”

无中生有，本是空无一物的演武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位清癯老者样的副院长。

不知何叔曾达到这样的境界，我又得何时才能达到...姜亦无不羡慕地想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这位副院长。

“今天召你们于此，不为之后修行的功课，不为你们的身份天资，我只想和你们说说，何为人！”

“相传天地初开，便有神魔，神魔之下，孕有万灵。神魔称主，万灵为奴。远古先贤，纵横联合，万灵结盟，誓要推翻神魔统治——万灵永不为奴！”

“神魔之战，诸神黄昏，神魔战败，不知所踪。但万灵中宵小之辈，贪嗔痴念，坠入魔道，永世沉沦，号称魔族——此事史称太古之乱！”

“他们是残忍地屠杀者，他们是阴险地背叛者，所幸人族剑祖，雷域雷帝，不落原不死天帝，三位位武帝，阻止历史轮回，挫败魔族阴谋，称太古之战！”

“太古之战，魔族战败，偏居一隅，称为魔域，但魔族仍不心死，而作为人族，岂能做事不管？甚至百年之前，魔族之人劫走青龙神殿圣女，此等族仇，岂能不报？”

“魔族宵小，得尔诛之！”

一句句宣誓，可能从小被教育说自己是魔族的姜亦听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行了，我不行了...姜亦无声地呐喊着。

演武场上周边站立的众多老弟子，听过这番话，古井无波，完全不为所动。

可能这就是习惯就好了...姜亦无声吐槽着。

看到热情高涨的众弟子，副院长双手一压，连道几声，“好，好！”，然后走下台去。

“这就完了？”

众人窃窃私语，似乎无法接受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难道就只是这样？难道不应该同我们讲讲修炼感悟，然后再勉励几句？”

“呵呵，兄弟，你怕是想得太美的，副院长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神府府主之子还是院长之子？该干嘛干嘛去！”

“咦！”

一哄而散。

姜亦强忍着笑意，调侃说道：人之一生，定要诛魔卫道，魔就是魔族么？

身边的帝天似乎被似乎被此问吸引，眼中光彩闪烁不定，低声呢喃，“诛魔诛魔，什么是魔？”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身高尚与帝天有段差距的姜亦，跳着拍着对方肩膀。

“我在想我应该今晚就揍你一顿，万一你突破炼皮境，我还真没有把握打得过！”

说着就直接动手，化手为爪，牢牢握住姜亦双臂，怕他多事，奋起反抗，又加上一句，“你最好别想动手，否则我会让你几天下不了床！”

哼，凭我强大的恢复力，你还愣了点，既然无法主动，那被动享受也不错...姜亦就这样在不反抗之下，被拖走。

夜晚，帝天满脸舒畅地回到住房，在后面跟着的姜亦则满眼血丝恶狠狠地盯着帝天的背影。

“姜亦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包？”住在同间房子的师兄好奇地问道姜亦脸上的情况。

姜亦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好气地回了句，“摔的。”

“哦！”也不知道有没有真信。

唯恐不乱的帝天，板着脸，严肃地说着，“这里的路太不好走了，你们看让姜亦师弟摔成什么样子了！看得我...好开心哈...”

其他几人一时没控制住，噗嗤出声，便再也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明天我们师兄弟几个就把那条路给休整下。”

姜亦一脸黑线的看着笑得喘不过气的众人，心中却想：还不赖，这才像一个房间的！

吵闹过后，见众人熟睡过后，悄悄一人爬到屋顶。

不知在屋顶躺着赏月过了多久，身边响起，“怎么有心事？不会还在挂念怎么打回来吧！”

“我没那么无聊！我在想魔是什么，就是魔族么？”

“嗯，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魔：不问是非，唯随己意，无关恩仇，只问目的，无关手段，只要结果，无关轻重，只问悲喜，无关大德，只管己心，无关道义，只问恩仇。阻我者，皆可杀，助我者，皆可同。”

姜亦一愣，奇怪地看着帝天，“能有如此的深度，不像是你啊！”

帝天苦笑，“这是我听别人说的，一位我敬仰的人说的，他还说：世人都说魔，却不知他们也是魔！你觉得什么是魔？”

姜亦思量片刻，“我不清楚，说不定我就是魔，魔就是我！”

“哈哈，这话倒是臭不要脸！”

“承让，承让！”

星空依旧，但早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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