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秦大司寇 第031章 面面相觑

底下的老世族首领，一起随着老甘龍，一起朝嬴渠梁拱手呼喊……

这是逼宫啊！

嬴渠梁瞬间就知道了面前的形式。

嬴渠梁凝视着老甘龍，没有出声。

老甘龍上前：“君上，渭水私斗，触犯新法，理当应法。然则，私斗与秦国，自古有之，绵延数百年，岂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去之？

一夕之间，就砍了七百多人的脑袋。

君上，这样子一刀下去，老秦人不乱才怪，戎敌部族不乱才怪。

这样一刀砍下去，秦国一乱，那是要亡国的呀君上。

为我大秦计，触法之人，绝不可一刀杀之，君上三思啊！”

“君上三思啊！”

“君上三思啊！”

底下的老世族首领们，一呼百应！

“三什么思啊三思？”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政事堂的门外，悠悠的传来……

嬴渠梁闻声，顿时长舒一口气……

因为嬴渠梁现在，是真的有点拿不准，这些人，是不是该全杀，或者，杀一部分意思意思，缓解一下所有老世族的矛盾。

秦庶的横空出现，可是救了嬴渠梁。

众人闻言，连忙转过头去。

一个让他们恨不得生啖了他的人，秦庶，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那柄镇国金剑，就在他的腰间晃动着……

秦庶走到政事堂的中央，与老甘龍并且而立拱手：“君上，秦庶唐突而来，还望君上见谅。”

嬴渠梁面不改色，忍住内心的喜悦，淡然的挥挥手：“同为秦国出力之臣，哪来那么多客套。”

秦庶邪笑着看着旁边的老甘龍：“老太师果然声名斐然，一呼百应。我这头，刚下来渭水大刑令，您这头，就紧着集合你们老世族的首领，来君上这里逼宫了。你这是想造反嘛？”

秦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逼宫和造反两个大帽子，给他扣上再说。

老甘龍惊讶与秦庶的突然出现，但是他依然不慌不忙的道：“呵呵，大司寇远道归来，别的事儿没办，就赶着给老甘龍先扣两顶大帽子。这难道就是你秦国执法大司寇的行事方式嘛？”

秦庶微笑：“是不是扣帽子，还得看你的表现。你领着这几十号子老世族首领，围攻君上一人，不是逼宫是什么？”

老甘龍冷哼：“大司寇休得口出蔑言，政事堂议事，臣工聚议，乃平常之事儿。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逼宫了？”

秦庶逼视着老甘龍：“秦国新法，以颁数月有余。法令如山，不动不摇。渭水大刑，不过依法执法之平常事。

老太师携众群臣，意图破法坏法，并以秦国之乱乃至秦国灭亡相逼君上，此番行为，意欲何为？我理解成逼宫，怕是没错吧？”

老甘龍：“法乃人定，法不外乎人情。法不公时，商议而改之，有何不可？”

秦庶逼视老甘龍：“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新法哪里不公，请老太师指出来。”

老甘龍：“秦国私斗，自古有之。你秦庶这一次就要杀七百多人，血拉拉一大片，届时，秦国戎敌和老世族反了，秦国灭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嘛？”

秦庶眼睛更加凌厉的盯着老甘龍：“谁反？是老太师你嘛？”

老甘龍一愣：“秦庶，休得胡言乱语，老夫三世受我大秦君主恩，老夫反什么？你这是硬生生的要血口喷人嘛？”

秦庶微笑：“老太师息怒，你要表达的，无非是你不会反，对吧？”

老甘龍吹胡子瞪眼：“废话，老夫自然不会反。”

秦庶微笑，猛的转身，指着杜挚：“杜挚，是你要反嘛？”

杜挚一愣，随即大骂：“秦庶，你再污蔑老子，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灭了你。老子怎么可能会反？”

秦庶微笑：“既然你不会反，那，一定是孟西白三族要反了，对不对。”

西乞弧、孟坼、白缙、一起爆了起来。

“秦庶，朝堂之上，污蔑忠良，你意欲何为？”

“胡说八道，君上，臣一颗忠心，日月可鉴。莫要听这秦庶胡诌八咧。”

“老子生是秦国人，死是秦国的鬼。”

秦庶哈哈的笑着：“好，请诸位牢记今日之言。最好本人执法的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我秦庶，不介意在渭水大刑的刑场上，多杀几个人。”

秦庶说这话的时候，杀机浓郁，几乎已经就是赤果果的恐吓了……

精明如老甘龍，闻言蹬的一声，退了一步。

凭着多年的宦海挣扎，他已经预见到了，秦庶的必杀之心。

而且，他也从秦庶的话语里，听出了寸步不让的决绝。

如果，这里的人胆敢冒出水面，来搅乱这次渭水大刑，秦庶，会毫不犹豫的斩杀他们。包括，他老甘龍！

秦庶是谁？

秦庶就代表着嬴渠梁。

从秦庶如此说话，嬴渠梁却没有阻止上来看，无疑，嬴渠梁是支持秦庶的。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嬴渠梁已经选择了，这次，要与老世族真真正正的死磕一回！

然而，老世族要跟嬴渠梁死磕，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那就是——造反！

老世族可以造反嘛？

可以造反！

老世族能造反嘛？

不能造反！

有明君嬴渠梁的秦国，尚且如此岌岌可危。

如果，造反，就算打掉了嬴渠梁，那么，秦国会更好嘛？

不会！

而且，谁敢保证，老世族就可以稳稳当当的能造反成功？

不但成功的可能性很小，而且秦国老世族被灭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死磕的结果，无论从那方面讲，对老世族，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老世族，目前，只有一个选择，是最明智的。

那就是——默认了这次渭水大刑。

也就是说，这由他老甘龍一手操持的百里渠私斗事件，彻底的以失败告终……

老甘龍沉吟片刻，朝嬴渠梁拱手：“君上，老臣年迈，体衰力竭，告辞！”

老甘龍说着，带头就走……

留下在原地茫然的一片老世族人，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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