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士兵们也停下了呼喊之声,刘协知道这些人也和自己一样。
谁说掌兵不仁,谁说战场无情?没有仁义和情感,那战争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单纯的沦为权力的工具。
这边汉军陷入寂静,乌桓人右侧又突然响起喊杀之声。
是吕布的冲锋军按时感到了,虽然离乌桓的距离还比较远,但是喊杀声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乌桓军的关注。
正面双方已入射程范围。
“抛箭准备!”
刘协一声高呼,士兵整齐划一的拿出弓箭,斜指苍穹。
有马蹬和马鞍的好处不仅仅是骑马方便,最大的优点是可以在马儿奔跑的时候拉弓射箭。
没有这两样,无论你骑术再好,你射箭的时候都必须要停下来。
“放!”
无数的箭矢像出巢的蜜蜂,密密麻麻的呈抛物线,越过大汉百姓的头顶,落入后方的乌桓军中。
一轮箭放出去,士兵们立马就已经拉开了第二弓。
“放!”
箭矢再一次落入敌方的军中,无数的乌桓骑兵中箭落马,本就未曾做好准备的乌桓兵,显得更加骚乱。
相比而言乌桓的射箭就显得稀稀拉拉了。
游牧民族善弓马,是因为他们骑马熟练。
他们打仗不讲队列,分散开来,光凭稳坐马上,拉弓速度比汉军快这一点,就能让汉军胆寒。
可是拥有马鞍和马镫的汉军,比他们更稳,射箭更快,而且还能在移动中拉弓。
单是这一点就比他们强。
加上这些乌桓兵并没有准备好,他们擅长在开阔的地方作战,两个士兵间距离拉得很开,这样方便后面的人射箭,不会伤到自己的同伴。
可这个时候他们刚刚集合到一起,并没有拉开距离,也没有冲锋,相互之间挤在一起,本应该有的战力反而没办法发挥出来,只有靠前的乌桓兵才敢往外放箭。
加上右翼的牵制,让这些乌桓兵乱了阵脚,就更加显得杂乱了。
刘协这边放了两轮箭之后,前排的士兵已经到了大汉百姓面前。
“收弓箭,换刀!”
士兵立即收好弓箭,迅速拔出斩马刀,同时自动分成纵队,通过百姓亮出来的马道冲向敌营。
骑兵冲击步兵阵营,使用长枪长戟会更具优势,但是乌桓兵几乎没有步兵,长武器的优势便不那么明显了,尤其在大密度作战时全部用长武器反而不方便。
所以这次出战并州,所有汉军骑兵配备的都是斩马刀,没有长枪长矛一类的武器。
这种斩马刀相比宋代的步兵斩马刀而言,刀柄更长,刀背厚,方便挥砍,舞动起来省劲,威力大。
对战乌桓骑兵,上可以砍人,下可以斩马,完全是针对性的对战利器。
马上三宝、轻甲、斩马刀外加特训三年的强壮体魄,使得汉军一冲入敌阵便取得压倒性胜利。
纵线马队插进乌桓兵的阵营迅速将乌桓骑兵撕裂分割,划成十多个小块。
这边切开阵型,右翼吕布带领的冲锋军已经和乌桓军交战。
战斗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局势没,多一会儿就乌桓兵败象已显,开始出现溃逃。
汉军已经被激怒,哪里会让他们逃走,杀我们大汉百姓的时候,你们多嚣张?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骑兵纵队凿穿乌桓骑兵的阵营之后,迅速绕到后方往中间合围挤压。
乌桓骑兵在三万人以上,汉军骑兵只有两万五千多人,以少围多听起来不可思议。
不过汉军这两万多的骑兵可是大汉,乃至当今世界最强的骑兵,如果连乌桓留在这里打酱油的军队都围不了,那才是笑话。
分割、包围、挤压、冲撞,经过仅仅一个时辰的战斗,除几百人成功逃脱以外,其余乌桓士兵全部斩杀,尸体堆成了一座大山。
尸山血海,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尸山血海。
打扫完战场,看着用乌桓兵尸体堆起来的山头,汉军们充满了自豪感,这些天的压抑气氛终于得到了舒缓。
这些尸体的处理有些麻烦,烧的话不太现实,太多了柴火不够。石油倒是可以用,这个时代叫淯水,上郡就有。
百工院也研究了一些开采技术,可是运输是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
掩埋的话是个大工程,如今的人手不太够。只能够像之前在原阳一样,先扔在这里,然后等百姓帮着慢慢埋。
刘协照例和活着的百姓见面,慰问、安抚、表达歉意。
对于刘协来说,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每每看到这些人跪在自己面前高呼万岁,刘协就觉得羞愧难当。
尤其是今天这些人的表现存托下,更是让人难以面对。大汉抛弃了他们,可是他们依旧是大汉忠实的子民。
“陛下乃我大汉之幸啊!”
“陛下,我等终于等来王军啦!”
……
伴随着嚎啕的哭声,他们不再像战时那样沉默,开始语无伦次的诉说着心中的羁绊。
“来人,速速清理城池,迎我大汉百姓回城。”
不多时派去清理城池的骑兵队回来了一个小队长,“陛下,将军……”
看见这这小队长眼睛血红,满脸悲痛的模样,刘协和吕布、马超等人都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莫非城中还有乌桓人的埋伏,你们被袭击了?”吕布慌忙询问。
“回禀陛下,各位将军,城中没有伏兵,乌桓人早跑光了,只是……只是城内的情景,还请陛下和各位将军去看一看吧!”
听到这个小队长的回答,再配合他悲痛欲绝的神态,刘协心中涌现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走,去城里看看。”
战场就在城外不远,刘协等人翻身上马,不一会儿就到了,士兵乃至百姓都跟着往郡城而去。
城门早就被拆掉了,城内一片破败,普通百姓的住所年久失修像是随时都会垮掉一样。
死人的枯骨随处可见,散落在街边各处。
在骑兵小队长的带领下,刘协等人很快来到城中一个空旷的广场地带。
映入眼帘的景象惊呆了到来的所有人,刘协紧紧地攥着拳头,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握住了一般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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