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字,从聂辰嘴里不急不慢的吐了出来。
噗!
聂辰一个闪身,带着椅子向一旁平移了半丈远,聂不讳嘴里唰的一下喷了道扇形水雾,把远处摆放的书籍文案都喷的全是水啧。
还好喝的不是茶,是清水,不然说不准他还要喷些茶叶出来。
聂不讳平日里去茶楼,要么是为了应酬,要么是为了陪叶巧巧,他自己对于茶是没什么讲究的,所以书房中,茶壶内都是灌了清水,聂不讳是想着在军中打仗,有口水喝就不错了,莫非行军的时候还带两包茶叶?
毫不在意形象的他用厚实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目光灼灼盯着聂辰许久,才有些复杂的说道:“府主大人告诉你的?”聂不讳很难相信聂辰的话,当初他和中山周旋多年,他知道中山是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老师,大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姐几乎同时给我传了信。”
聂辰同样难以相信这个事实,起初他以为只是那个有些顽皮的老头故意搞的恶作剧,可先后四位同门接连传信,就连那个平日里最严肃苛刻的大师兄都是如此,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从聂辰身上收回目光,聂不讳表情平静下来,双手死死捏着拳,表明他的心情不像脸上那样毫无波动。
“老子本来以为,你回家是因为在刺州打仗被中山的探子逮住了,担心他们向聂家发难才屁颠屁颠赶回来。”聂不讳知道聂辰从不会在这种大事上掉链子,且是裴大人亲自用了传音符,让他也不得不相信,聂不讳继续说出了心中所想:“三天前我还想着让聂大给你捎个信,让你别太担心,毕竟你天赋虽好,还没到要让中山这会儿就对你动手的程度,看起来我想太多了。”
叹了口气,聂不讳继续问道:“灭门这话不是说着玩的,钟无妄和钟书凡不死,中山就能翻过身来,不要小瞧了宗师。”
在聂不讳的认知里,这种庞然大物的灭门,恐怕只是手下弟子,或者核心实力伤亡大半,根本不会有顶尖实力全部阵亡这种荒谬的想法。
六境宗师交手至多重伤,只要一心想逃,几乎无人能就地诛杀,修炼到这个份上,底牌可以说一个比一个多,所以聂不讳根本想不到能把祁王逼死的那几个老家伙,连跑都没跑掉。
“钟无妄、钟书凡、钟忘怀、王卿、赵剑客、唐渊......六位天璇宗师,三十位五境大师,共计三十六人,全部身亡,惊天峰被一剑削去小半,核心弟子被惊天峰的落石砸死了七七八八,这算不算灭门?”聂辰说出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或者说是很麻木,因为上述的这些人,他只在年幼从父亲嘴中听说过,都是未曾亲眼见到过的人物。
他知道父亲对于这些人是多么的忌惮,毕竟这是导致他和祁王当年兵败的罪魁祸首。
聂辰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父亲,心中大约猜想到了什么,并未打乱父亲的思绪,而是自己也喝了口凉水提神,现在的他已经很困了。
这三日路程,在途中想了很久才理清思路,刚才说到的这些人,是整个中山能调动的所有力量,中州三宗四府几乎都派了顶尖高手前来援助,甚至有些是宗主亲自出马助阵。
还有一点让聂辰感到诧异,传音符中,裴司命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头子的声音有些抖,这对于聂辰而言是一个超乎他认知的事情。
聂不讳抬了抬头,刚欲开口,聂辰便直接了断的说道:“我稍微概括一下吧,毕竟传音我也不太了解里面详情,事情的起源是这样。”聂辰抄起聂不讳桌上的茶壶,又倒了杯,接着说道。
“现任中山王钟书凡,手下有一得意干将,名为游七七,游七七被分配到巡游边界线时,正巧来了景镇,当时他在灵仙居坐了会,喝了个茶。”
听到这里,聂不讳眉头微微皱了皱,灵仙居他也去过,他也去听过曲儿,还有幸见过这小姑娘一面,在他看来,这小姑娘不是俗物。
“品茶那日,游七七发觉阁主苏鸢儿修为不俗,也不知为何这么一个高手在中山也无备案,所以便请示钟书凡彻查这个苏鸢儿。”
“不知是何原因,腊月初十,两人发生摩擦,甚至说暗斗了一场......”
“且慢,游七七这人我知道,当年也见过面。”聂不讳打断了聂辰的话,提出了他的疑点,“游七七此人成熟稳重,投靠中山多年,平日从不轻易出手,也正是因知轻重才得钟书凡青睐,更何况只是调查,没理由会去得罪一个连备案都没有的强者。”
“我这几年倒也没少去灵仙居喝茶,我和聂大都看不穿她的修为,再加上你所说,她和游七七斗了一场,说明两者修为不相上下,游七七只要脑子里面装的不是浆糊,就不会先动这个手。”
“钟书凡指示的?”
聂不讳习惯性的摸了摸有些扎手的胡须,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钟书凡对此事的态度,是默许。”聂辰同样知道此事疑点重重,可它就是这样发生了,“或许,他管中州这么多年下来,心有些大了。”
聂不讳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聂辰继续说。
“两人从初六,到小寒期间,陆陆续续打了不下三场,地址在北门出城右转不到两里路的一座无名峰上,那个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个乱葬岗。”
“尤其是小寒那日,游七七和苏鸢儿双双受伤,据东篱的探子回报,游七七伤的更重些。”
“小寒过后次日,有一女子突然出现在了景镇东四街的面铺上,问了很多人,无人知晓她是从哪个门进的城,正巧游七七当时就在那儿吃早点。”
说到这里,聂辰顿了顿,继续说道:“此人是名为苏秋雨,是苏鸢儿的姐姐。”
听到姐姐这两个字眼的聂不讳,第一反应就是这女子,究竟多大年纪,他去自然知晓苏鸢儿年纪很小,可为何不是长辈前来,反而是姐姐知道苏鸢儿受伤来到了景镇?
不过聂不讳并未打断聂辰的话,他知道要等一切听完才能下得了定论。
“腊月十三那日,东四街面铺上发现游七七的尸体,这件事儿以您应该知道,但就在当日,一阵惊天剑势从景镇外山,朝向中山方向逼去,听说还有天地异象,不知道您老人家见着没,据老师所说,这是苏秋雨对中山势力不满,对他们下的战书。”
“七日为限,腊月二十登山,这期间并无异动,没有一人看到那女子是如何到的中山,但山下巡卫队全部惨死。”
“二十日那天,我还在西郡,没有随老师前往,老师知道咱们家的一些往事,知道我不方便去。可当日下午,府中连续给我用了五张传音符,可能是知道此事和景镇脱不了干系,而我是师门中唯一一个景镇长大的。”
“大师兄说的最细。”
“这几张符里面都有一句:六大宗师和三十余位大师,未能挡住那女子一剑,身死,惊天峰被削去小半,山下弟子死伤惨重。”
“老师给我传音中,还有一句。”
“他说那女人恐怕已经入圣,让我们以后碰到姓苏的,都自觉滚远点。”聂辰神色复杂的说出了最后这句话,他心中有些后悔怎么没跟那老头子一同前往。
“并且老师提到,那个女人脾气不好,所有观战之人,全部被她拍了一道剑气,几位师兄姐们都受了些轻伤。”
同样,说完这些之后,聂辰就有些疲惫的往后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角度,这个动作和聂不讳很像,或许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聂不讳没有动,只是眼神怔怔的盯着手中的杯子,脑中飞速运转。
人族不可能在短短二十余年的时间成圣,因为灵力吸收的速度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莫非这女人是妖族大能?当今妖后也未突破圣者,这是人族和妖族战了这么多年绝对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儿。
莫非是妖帝?可妖帝相传是男身,有没有可能是妖帝后裔?可这女人姓苏,妖帝却是姬姓,这等人物不可能在姓氏上作假吧?
苏鸢儿的背景即便钟书凡不知道,也不至于对这么一个不知背景的女孩儿动手,据他所知,苏鸢儿并无任何恶绩,除了动手杀了些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登徒子,这女孩儿又怎会被钟书凡盯上,而且还让游七七动了手?
钟书凡掌控中州多年,即便是如今心有些大了,也不应该犯这等错误才对,钟老爷子健在时,常和他说到过这一点,钟书凡近些年行事的确霸道了些,可也知晓分寸二字。
再有,这次横祸,中山高手几乎无人幸免,那么接下来对于聂家而言是好是坏?经此一难,中州必会被瓜分,悬在头上的刀落下来了,未来掌管中州的,恐怕还是一头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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