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生如此,我也无可奈何。不过现如今,我早已与蒙古划清了界限,至于金刀驸马的身份,在下也早已弃之如敝履,所以休要再用此话挤兑与我。今日郭某来此,只是为了止戈。正如两位师傅所言,这天下的黎民百姓,乃是是无辜的。好日子来的不容易,若非逼不得已,能不起战端就不起战端。所以阁下,何要一意孤行,甚至连我师傅说句话,都要痛下杀手?”
郭靖虽然木讷,但并不是真的痴傻。
更何况与黄蓉生活这么多年。
就算真是蠢笨,也该在黄蓉的熏陶之下有所改变了。
所以此刻,这一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有节。
若非乃是沈战,随便换个人来,都得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了。
沈战听闻这话,果断的冲郭靖抱了一拳道:“先前所言,只是在下为了试探郭大侠的立场是否在我汉室一方,除此以外,再无他意!若有冲撞之处,还望郭大侠海量汪涵!至于说郭大侠的这两位师傅,恕我直言,他们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莫说是听他们说话了,便是与他们二人拥有同样的血脉,生活在同一片天地间,我都感到羞愧的慌!”
面对郭靖的质问,沈战郑重其事的说道。
可这话落下的瞬间,郭靖与丘处机二人的脸色却是猛然大变。
“混账!”
“我师兄弟二人一心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危着想,你怎能如此羞辱与我等!”
“今日若不留下一个合理的说法,便是血溅终南山,我二人也绝不与你干休!”
沈战的这一番话说的太狠了。
若是流传到江湖上去,莫说是他们二人了,便是整个全真教,都得身败名裂。
所以此刻,丘处机与郝大通惊怒无比的便开口了。
哪怕是郭靖,此刻也是面带惊怒之色:“阁下为何会有此惊人之言语,还请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郭靖的话,说的很明白,若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是仗势欺人,他也得出手了。
可沈战见此一幕,却是冷笑一声道:“为何会有此惊人之言语,郭大侠为何不问问他们这有道全真,这些年来,到底都干了哪些好事呢?”
“混账。我们全真七子,自从出山以来,除了打抱不平,守卫玄门正道之外。何曾干过任何亏良心的事情。你休要信口雌黄,污蔑我等清誉!”丘处机闻言直接便开口了。
郭靖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点头表示自己的认同。
因为这些年来,全真教在江湖武林中的名声,确实如日中天,济世安民。
可沈战却是冷笑连连道:“除了打抱不平,守卫玄门正道以外,就没有干过亏良心的事情。还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我若记得不错的话,大宋人皇,曾三次邀你长春真人丘处机前往皇庭讲道,宣扬全真教义。而你丘处机却以修道之人,当淡泊名利,不染红尘为名,将之拒绝,可有此事?”
丘处机被说的愣了一下,但随后便傲然道:“我丘处机自随重阳祖师上了这终南山以后,学的便是淡泊名利,匡扶正义。红尘俗世,非我所求,此做法,有何错?”
“重阳真人的为人处世之法,当然没错。不过你别急,还有呢。经过三次邀请之后,大宋人皇虽然被你连续拒绝。但也并未恼火,反而欲要邀请你丘处机入朝为官,统领天下道门,此事,你承认否?”沈战冷笑着再度问道。
“哼,当年之事,天下武林谁人不知,我丘处机自知德浅行薄,不足以统领大宋道门,所以拒绝人皇好意。此事,我无愧天地!”丘处机傲然说道。
“若真如你所说的这般,我今日自会对你礼遇有加。只可惜。你丘处机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汉室败类而已。生为汉室,名为宋人,却目无国君,目无国民,甚至目无祖师,便是对郭大侠,也是欺瞒多过真言。若按照儒家所言,你便是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畜生!”
“别急着瞪眼,你以为我是在胡言乱语羞辱于你吗?抱歉,我没这闲工夫。大定二十八年,你长春真人丘处机于金国之内,接受金世宗完颜雍的册封,领职高功,统领天下道门,并塑重阳真人神像于金国官观之内,接受金国臣民供奉!”
“后三年,也就是明昌二年,你东归宋土,却又于宋土之内,接受金章宗完颜璟赐予的‘太虚宫’之匾额,遂有了全真教太虚宫的存在。当然,你为了掩人耳目,生怕别人知道你的行径,遂将那太虚宫改名为‘滨都宫’。此事你敢否认吗?”看着那满脸倨傲的丘处机,沈战冷笑连连的说道。
而听着这话的丘处机,脸上的倨傲,却是瞬息间就被震惊与惨白所取代了。
他的嘴角,猛烈的抽搐着,但却说不出任何否认的话。
因为这些事情,确实是他做过的。
根本经不起推敲。
“看样子你是默认了!”看着那丘处机那惨白的脸色,沈战淡漠的笑道:“身为汉室宋人,却不为汉人王朝效劳。反而背离种族,背弃国家,为敌国效犬马之劳。此为不忠。身为重阳真人门下弟子,明知重阳真人毕生心愿,乃是驱逐金国胡虏,复我汉室河山。却要在重阳真人百年之后,将其雕像,塑于金国官观之内,让其在九泉之下,都不得瞑目,此为不孝!”
“而你在接受金国册封之后,于贞祐二年,接受金国驸马都尉仆散朝的请求,帮助金国镇压汉人义士的起义。在那一场战事之中,你更是将那些汉人义士杀的血流漂橹,血染大地。此为不仁!”
“贞祐四年,蒙古统一,大兴之势有眼可见。而金国内耗严重,与蒙古的摩擦,愈演愈烈。随时都有被蒙古破城灭国之厄难。金宣宗欲要招你入汴梁,求取那治国安民之法。但你眼见蒙古大兴之势无可抵挡,金国覆灭已成定局。哪怕身负金国官职,你依旧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了金宣宗的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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