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荆州之地,乃是凤凰林家的辖地,这凤凰家不似真龙家那般喜欢将全州事务揽与手中,甚至比扬州的麒麟家都要不谙世事,就连其本家所在,都是一个迷。”男子边说着,又喝了口茶水,继续道。
“想必少侠也知道,这荆州与扬州不同,扬州乃是以家族为宗,血脉为纽带,各个大小家族管理控制着各种事物。而荆州则是宗门林立,有能者开宗立派,即便是毫无血缘关系,也会传道授业,所以因此宗门的师徒之情甚至要更甚于血脉亲情,当然,这灵之传承,还是得依靠血脉相承的。”
“那一个宗门之内汇聚了不知多少种的灵,又该如何传法?”苏源疑惑道。
确实,若是如男子所说,传道授业之事,不再是家族内部的代代相传,宗门又是如何办到这一点的?要知道,至少在扬州,这别说最为根本的呼吸法,就连其他的各式法门,那都是绝对不允许外传的机密,若是有家族内的子弟胆敢泄漏半分,都将遭到家族的严酷处置。
男子似乎料到苏源会有此一问,淡淡一笑,道:“这便是我个人认为荆州比扬州好的一点了,在荆州,除了作为各家族根本的呼吸法,其余的法门秘术,皆非秘密,各大宗门几乎都收集了极为丰富的此类藏书,甚至就连呼吸法,略微大些的宗门中都藏着不止数种。宗门的高层会根据适合与否,传与弟子法门,打个比方,在扬州,身为甲虎家的人,就只能学甲虎家的本事,可在荆州,只要拜对了宗门,甲虎家的人,能学到甲虎、乙虎、丁虎等多家适合的他的本事,你说这是否更加合理?”
苏源闻言也是默默点了点头,一个是单单守着自家的,一个却是集数家之长,孰优孰劣,轻易便可判断,想必如此一来,这荆州整体的实力怕是要在扬州之上。
“不过万事皆有其两面,扬州家族的做法,虽然优点没荆州大,但却也因为法门的保密性,会被敌人针对研究出的弱点也少了,只能说两种做法各有所得吧,不过我个人而言是更看好荆州宗门的。”男子笑了笑,补充道。
接下来,男子又就这几个比较主要的点向苏源详细说了许多,这才停了下来,许久的攀谈,桌上的茶壶都已是添过了一次。
“不知少侠对在下所提供的情报可还满意?”男子说完之后,也是转向了正题。
苏源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些情报虽然听上去并没有那些秘辛,不过也是颇为详细,若是要让苏源到荆州再慢慢摸索,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精力,如今在这里花些钱便能解决自然是最好,再说了,那些真正不为人所知的秘辛,苏源可不觉得是在这普通茶馆中花这么点钱就能得知的。
如数支付了之前说好的金额,男子顿时脸上笑开了花,将钱物收入了怀中。
“对了,少侠,你想必此去荆州之行也是家族里给的历练,万万要谨记,荆州中部的梧桐峰方圆五里之内,绝不可踏入半步,那里有凤凰家设在明面上唯一的官方势力——栖凰宗,虽说这栖凰宗除了那些影响极大的事会插手外,基本不会干预州内的事,可却立下了这么一条规矩,外人一旦私自踏足梧桐峰五里之内半步,即视为对栖凰宗的挑衅,倒时别说凤凰家,整个荆州都会追杀你,只为向凤凰家示好。”男子沉声道,不过说完后,语气马上转变得轻松起来,“不过这也是整个荆州都知道的事,我也就是怕少侠一路独行,不与人交谈便不小心犯了这‘天条’,这才多说了几句。”
苏源摇了摇头,轻轻抱拳道:“多谢老哥提醒了。”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苏源无需在意。
告别了男子,苏源也是离开了茶馆,向着热闹非凡的街市走去,本来今天出来之时便与柳芸说好,各自分头行动,完事后直接回客栈便可。所以苏源到也不用在意柳芸如何,只是看了看天色尚早,便去随意逛逛,要是看到需要的东西,就顺便随手买下。
这苍梧关的街市可谓是人山人海,即便只是普通的一天,但也如同正在办庙会一般。
街上人挤着人,随意走两步都免不了要与过往的行人摩肩擦踵。不过苏源毕竟还是有修炼的底子,脚步略微调整,便可避过这些接触。
而就在苏源在人流之中走了没多久,一个少年便照着苏源的身形撞了上来,与他撞了个满怀。
苏源只是身形一顿,倒也没什么感觉,那少年却是踉跄了两步,而后便低着头向苏源鞠了个躬,轻声道了声“对不起”,便绕过苏源快步离开了。
苏源轻轻摸了摸下巴,嘴角浮现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而后默默跟上了少年的身影。
因为就在被少年撞到的瞬间,苏源便知道这少年是故意的,因为他既然刻意躲避着行人,便自然不会被无心之人这样撞上,而苏源也是瞬间反应过来,一摸腰间的钱袋,发现果然没了。
不过苏源也没有当场就将少年给抓现行,而是偷偷跟在少年身后,毕竟以这少年的年纪,想来也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做起这一行,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其抓获,那么在苍梧关这个法规极为严苛的地方,少年一旦被交给官方,那这一生可就真的毁了。
所以苏源更倾向于跟着少年到个没人的地方,再将钱袋要回来,到时这少年若是真的是无奈之举,甚至还可以送一些钱让他应应急。
苏源一路跟着少年,但却始终保持着较为安全的距离,至少以少年这么个普通人肯定发现不了的距离。
跟着少年兜兜转转走了两条街,苏源发现少年走进了一家药铺之中,半晌后,少年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大纸包,想来应该是药材了。
看到这里,苏源心中也是有了一些猜测,看来他的想法没错,这少年估计是家人得了什么疾病,无钱医治,被迫无奈,这才行此下策。
只见这少年一路左顾右盼,钻到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而后便快步溜进了一座旧宅之中。
苏源见状也是看了看附近,确认没人后,这才跃上了围墙,进了院子中。以苏源的实力,落地没有声响自然是再简单不过,因此根本没有惊动屋里的人。
在院子中稍微凝神一听,苏源便听到一阵轻微的谈话声从一个房间中传出来。苏源轻轻站到了门外,听着里面的谈话。
“笃爷,我给您把药买回来,这就给您煎上,您喝完药就会好的。”这个声音略显稚嫩,想来就是那个少年了。
不一会儿,另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也悠悠从房间中传出来:“痴儿,我自己这身子,自己能不清楚吗?我也不想再骗你了,我已经时日无多,今后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与少年哽咽的声音。
苏源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略微思索了片刻,便决定转身离开,至于那袋钱财,就当自己送与这苦命的祖孙二人了,反正这金银之物柳芸那边还有许多。
不过就在苏源踏出第一步时,房间里那个苍老的声音却是突然提高了一个度:“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坐坐吧。”
苏源闻言一愣,沉吟了片刻,便转身推开了那老旧的木门。
刚一进房间,苏源就感到房间内颇为阴暗潮湿,陈设也是十分简陋,除了一张雕花大床外,便只有一张半桌与一把单椅,而此刻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枯瘦的老者,床边的少年则是一脸惊恐的看着苏源。
很显然,少年认出了苏源。
不过即便是身上都止不住地颤抖,却仍是张开了双臂,拦在了老者与苏源之间,喊道:“钱是我偷的,与笃爷无关,要抓就抓我,不要动笃爷!”
苏源轻轻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那老者却先开口了:“鑫儿,不得无礼!退下!”
语气虽然仍很虚弱,但却有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少年闻言转头看向了老者,当对上老者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后,这才乖乖走到一边,站回了床边上。
“想必鑫儿给我买的这些药,便是用阁下的钱吧,咳咳咳……”老者再度看向苏源,开口道,只不过刚说了两句,便忍不住一阵咳嗽。
苏源只是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否认。
老者盯着苏源,沉默了片刻,而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道:“不瞒阁下,之所以我会放任鑫儿去做这种事,是因为我们这一脉,原本干的就是差不多行当,只不过鑫儿体内并没有灵,自然也没有修为,所以只能偷偷普通人的东西罢了,也不是我这把老骨头吹牛,在我巅峰的时候,那荆州除了栖凰宗与那四大宗门,其余的宗门里若是有什么我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手,我爷爷当年更是连进四大宗门都跟自家院子一样。”
苏源闻言一愣,不知道这老者为何突然开始炫耀起了自己的“光辉岁月”。而他口中的什么“四大宗门”,苏源倒是之前在茶馆的时候便了解过了,那可是荆州除了凤凰家的栖凰宗之外最为强大的四个势力,甚至因为栖凰宗只是凤凰家摆出来的一个官方的象征而已,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称得上是宗门,因此那四大宗门就是荆州真正意义上最强的四个宗门了,那其中可是真正的高手如云,若是真如老者所说他爷爷能将四大宗门当作自家庭院,可就有些恐怖了。
不过若是这老者真如他自己吹嘘得这么牛,又为何会在这里“苟延残喘”呢?
老者看着苏源,知道苏源不会轻易相信,却也没有过多在意,而是从枕头下面取出了一个布包,向着苏源递了过去。
苏源却没有接,而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老者,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见老者此时却是眼中迸发出了一丝精光,看着手中的布包,道:“少侠,我刚刚所说,绝对没有半点虚假,而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靠的就是我们家族灵的特殊性,配合着这部法门。虽然少侠你没有我们家族的灵,但也能修习这部法门,若是修炼有成,其效果也是颇为可观的。”
听着老者的解释,苏源却仍是没有任何动作。
老者见状却也不急,轻抚着手中的布包,接着道:“这法门虽然不配合着我们家族的灵使用效果会降低许多,但我能保证的是,它的价值,绝对对得起所要托付少侠的事,而我所能说的,便是这法门,沾个‘圣’字。”
老者这句话音落下,苏源瞳孔猛地一缩,心跳也是瞬间加快了起来,不过却没有急着去接布包,而是开口问道:“不知老丈所要托付之事为何?”
老者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少年,而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后背,道:“我时日无多了,却又不放心这小子,况且若是将这重宝留给他,一旦被人得了消息,那这小子恐怕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与其让这等神术落入歹人之手,不如以此为酬劳,将这小子托付于人。”老者解释道。
苏源却还是很不解,继续问道:“能拿出这等东西,想必老丈也不简单,那为何不找一个实力高超之辈,那岂不是更能保障他的安全?”
老者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想,但这江湖险恶,人心隔肚皮,我若是不在了,又怎么保障我所托之人不会得了好处之后又将这小子灭口?而且不瞒少侠,我祖孙二人之所以在这边关之地过得如此窘迫,便是躲藏于此,因此要找到信得过的人,太难,今日若不是鑫儿机缘巧合之下顺了少侠的钱袋,将少侠引到我面前,恐怕我就要让鑫儿烧了这古籍,在这苍梧关当一辈子的人下人了,毕竟那样也好过死于非命。”
“那老丈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这么做呢?”
“少侠虽然修为不高,但怎么说也是个修炼之人,这小子偷少侠钱袋的时候,少侠怕是早就发现了,却没有揭穿,等到了这里,听到我祖孙二人的谈话,又是想直接离去,将钱财赠予我祖孙二人,有这等良善之心,想必少侠定不会是个见利忘义之人。”老者淡笑道。
“可在这等神术面前,什么道德底线,都不堪一击。”苏源反驳道。
老者却是笑得更加灿烂:“能把话说到这份上,也就足以证明少侠是能信得过的人了。”
苏源闻言一愣,随后也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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