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如此 第三章 死寂渊

这片世界的皎月每每入夜之时皆会展露峥嵘，不断地往上攀爬着。渐渐地、渐渐地那一轮月牙攀到九霄之中，不知道月光是在驱赶黑夜，还是在侵蚀着黑夜。只见那一轮月牙的身躯，缓缓饱满起来，最后变成一轮圆月。

而姜虚武似乎有所察觉，站起身来，注视着那轮圆月，目光逐渐坚定。继而从空间腰带中拿出一件似乎是披风形的灵器，披在身上，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呢喃道：

“今夜我与清风若是不死，来日你穆家与太乾宗必血流成河”

紧接着，身形一个闪烁，便离开了原地。

...

穆家府

此时的穆家府，如墓地一般，寂静而又诡秘。穆若虚、施凤蔻、穆问天款款落座在施凤蔻的寝宫内。施凤蔻端起茶杯，稍稍抿了一口，开口道：

“那贱婢，果然去通风报信了”

穆若需眉头微皱，旋即开口道：

“姜若虚实力极为深不可测，我担心我二人也不是其对手”

施凤蔻胸有成竹地上扬着嘴角，轻声道：

“无妨，我爷爷应该到穆家了，今日便将后患一并解决了”

穆若虚随即以精神力细细感受着周围的波动，片刻后，眉头舒展。

而与此同时，姜虚武已然进入了穆府，正在凭着月儿所画的地图一步一步地接近着施凤蔻的寝宫。他深知，月儿安然逃出，必定是他们所做之局。而想要此局万无一失，太乾宫那个老怪物必定会出手。

而姜虚武的依仗，便是身后披着的紫霄神衣。这紫霄神衣乃是四品上阶灵器，将其披上，哪怕是以那个太乾宫玄丹境的老怪物亦难以察觉。

不一会，姜虚武便来到了施凤蔻寝宫的西侧，这堵红墙似乎异常厚实。若是不出姜虚武所料，地牢的入口，便是在此处。姜虚武不断地端详着此处，终于，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偏僻角落发现了一处机关。

按下之后，墙中央便出现了一条裂缝，待到此处展开一个身位后，姜虚武便一跃而今。以姜虚武的修为，根本不用光亮，便可借助精神力安然前行。但害怕精神力波动会被察觉，只能以月光石探路。

兜兜转转间，姜虚武来到了地牢的最深处，一位惨不忍睹的少年便出现在姜虚武面前。姜虚武压抑住情绪，轻声道：

“清风，舅父来救你了”

穆清风看到姜虚武的身影，双眸中终于是出现了一丝光明。姜虚武竭力克制情绪，冷静地说到：

“所有事情月儿都告诉我了，不过放心，月儿已经安然逃离”

“一会我将你身上的封灵锁卸下之后，你要克制住所有情绪，不能泄露一丝灵力波动。外面之人，不只有穆若虚二人，太乾宫的老怪物定然再此处。再者，若是此行遇险，舅父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严肃执行”

穆清风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当即克制住情绪，重重地点头。

片刻后，二人出了地牢，姜虚武二人如临深渊一般，往穆府外行去。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姜虚武二人衣衫已然湿透。连接穆府外的最后一道围墙终于出现在二人面前，姜虚武背起穆清风一跃而起。

出了穆家，姜虚武背着穆清风展开身形，风驰电掣向着城外而去。

“紫霄神衣果然在你手上，不愧是四品上阶灵器啊”

刚脱离太乾城，一道苍老的声音震荡着姜虚武与穆清风的灵魂，随即而来的便是三道身影。姜虚武见到三人，自知已无法安然离去。

放下了穆清风，将身上的紫霄神衣披在穆清风身上，继而从手上拔下空间戒，放到穆清风的手中，沉声道：

“此灵器的精神烙印已解除，你披着它逃离此处，逃离乾元大陆，不到玄丹永远不要回来”

穆清风也回过神来了，撕裂着声音大吼道：

“不！舅父，娘亲已经为我而死了，我不要再有人为我死去”

话音还没落下，姜虚武一巴掌盖在穆清风的脸上，在捧着他的脸厉声道：

“清风，冷静！你听着，今日无论如何，舅父都必死无疑。你若不走，那你娘亲与舅父便是白死了。记住，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旋即，姜虚武一股柔力将穆清风往断魂山脉的方向推出十丈开外。

“活下去，活下去”

穆清风也恢复了理智，一道信念，推着穆清风毫无知觉的身体往断魂山脉而去。施凤蔻见状，连忙施展身法向穆清风追去。只是身形刚动，便被姜虚武一道灵力锁定了。施凤蔻大惊，同为玄者境，自己居然无法反抗。一旁的老者却是开口道：

“半步灵丹吗，你亦无须白费力气，他逃不掉的”

让老者意想不到的是，姜虚武率先向他出手了

“大夜弥天掌”

姜虚武全力出手，也是不容小觑的，老者见得这一掌的波动，也是收起了轻视，运转起灵力以掌迎上。姜虚武却是没有念战，一掌过后，扭身往穆若虚二人而去。大喝道：

“焚丹”

紧接着，全身的血液迅速狂躁起来。老者见状，往穆若虚二人前方挡去，急声喝道：

“不好，他要自爆，凤蔻快逃”

然而，姜虚武的出手来的太过触不及防了，二人刚一转身，一道爆炸性的灵力波动便袭击而来。老者只能暴起灵力，在二人后方凝气一道灵力屏障。只是似乎起不了多少作用，姜虚武与施凤蔻的修为本来便弱于姜虚武。况且，这一击是以姜虚武自毁为代价施展而出的。

姜虚武彻底地消失在这天地间了，而穆若虚二人皆是倒地不起，奄奄一息。老者赶忙过去为二人疗伤，刚准备运转灵力为二人护住心脉。施凤蔻便捉住老者的手，开口道：

“爷爷，我们二人暂无性命之忧，您快去追那小杂种”

老者拍了拍施凤蔻的手，一边运转灵力入其体内，一边应声道：

“问天早已追去了，区区一个灵力九品，逃不出问天手掌心的。你们二人若不及时治疗，恐怕后患无穷”

而与此同时，穆清风不知道跑了多久，若不是所披的紫霄神衣，恐怕早就被穆问天所擒了。只是穆问天如今已入破凡境，穆清风才去去灵力九品，凡者境都不曾触碰，二人的距离也渐渐拉近了。

身后的穆问天看着穆清风的披风，双眼有着一抹贪婪：

“紫霄神衣，真乃神器啊，若是在我手上，日后又多了一道保命之物”

“哈哈哈，小杂碎，你逃不掉的”

又是一番追逐过后，穆清风来到了一道似乎将这世界割裂成两截的巨大深渊前，这里便是让得无数强者为之颤抖的死寂渊。据说，落入死寂渊的人，要么只剩一躯白骨，要么只剩一副失去神智的躯体。

穆清风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穆问天，露出一抹狞笑。穆问天见状，厉声喝道：

“穆清风，你若跟我回去。我可保姜虚武不死，你若是自寻死路，我便将你舅父砍去四肢，再将其禁锢起来，日日夜夜受万蚁噬心之苦”

穆清风眼中的仇恨犹如实质，倾泻而出。随即，怒笑道：

“穆问天，何须再说此等可笑之言。我跟你回去与否，我舅父皆好下场”

“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若我有幸活下来。今后，便是你穆家与太乾宗噩梦的开始”

语毕，穆清风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死寂渊。穆问天见状，一个箭步踏上前，企图将穆清风拉回来，结果也显而易见。穆问天阴沉着脸，沉寂片刻，见无计可施，只能先行回去。

此时那老者已经带着姜若虚二人回到穆府，在内殿静坐着。见到一脸阴沉的穆问天独自回来，气氛稍有凝重。沉默片刻，穆问天开口道：

“那杂碎跳下死寂渊了”

老者闻言双目紧闭，随机重重地呼了一息，向着姜虚武二人沉声道：

“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问天无法以其为炉鼎事小，严重的是因功法的缘故，若不吞噬其精血，恐怕踏入了玄丹境，也只有四十载的寿命”

此言如同神雷降世一般，撞击着姜虚武二人的心弦。姜虚武当即也不敢耽搁，立即安排人开始行动了。老者看着穆问天阴郁的脸庞，开口道：

“问天你放心，今夜若是无果，太祖便亲自去那死寂渊。尽然是掘地三丈，也要把此子的尸体找出来”

穆问天听得此言，脸庞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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