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山达纳,你要知道,草地里的草是永远存在的。不管是用手去拔、还是用镰刀割、亦或者直接用火烧,它们总会很快再长出来,让羊永远有的吃……”
“羊可以随意吃草,也可以随意在草的头顶撒尿,草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羊养肥,羊却不需要感激草,因为这一切都是神安排的……”
“牧人,则是最顶点的存在,可以拔掉任何想拔的草,也可以吃掉任何想吃的羊,因为一切都是牧人的!这更是神的安排!”
随着劳伦斯声音的高亢,一些元老也开始变得激动。
劳伦斯趁机举起双臂大喊道:“我最尊贵的元老们,请回答愚钝的劳伦斯,牧人需要向羊友善吗?”
“不需要!”
“牧人需要向羊道歉吗?”
“不需要!”
“牧人需要向羊愧疚吗?”
“不需要!不需要!”
七八元老在亢奋的高呼,这让山达纳想起了安东尼的话:
在元老会上比的不是谁厉害,而是谁犯错少。
一旦被人抓住错误,就会将其无限放大并猛烈攻击。
此时,劳伦斯就抓住了山达纳所谓的失误,开始了更猛烈的进攻。
“山达纳,你现在明白了吗?”
“全世界有几百个加盟国,近十万名王族成员,薇姿之前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全世界都是伟大的造物主为我们开辟的草坪,那十万王族就是我们的十万只羊。”
“羊可以吃草,因为牧人允许。”
“牧人可以吃羊,因为神允许!”
“普通的人类供养着他们的王族,他们王族为我们收缴天上金,为的不是换取我们的庇佑,而是使命,是他们必须报答造物主的使命!”
“我们身为造物主的后裔,只有一个义务,那就是尽情享受这世间的一切,因为这是神的馈赠!”
查斯曼大喊道:“不错,我们没有保护加盟国的义务!”
劳伦斯丝毫不给山达纳反驳的机会,又立刻接道:“而且,当兰西公国灭亡的那一刻,薇姿就只是一根草了……顶多算是一根非常漂亮的草。”
“至于兰西公国的灭亡……那对我们世界贵族有什么影响?”
“叛军砍掉前国王的脑袋,就不再是叛军,兰西公国已经有了新的国王……”
“可能山达纳还不知道,这名新国王已经准备派信使来玛丽乔亚,商量缴纳天上金的事宜,据说还打算多缴纳一倍的天上金,以换取我们的认可……”
“羊能变成草,草也能变成羊,唯独牧人永远是牧人。”
“诸位尊贵的元老,我们的山达纳似乎担心加盟国对我们不满,我想问的是,如果牧人遇到敢于反抗的羊,该怎么做?”
“杀!”
查斯曼第一个喊出声,很快就有第二个元老开始附和,眨眼间,大半数元老彻底丢掉了所谓的贵族修养。
他们如同嗜血的暴徒,拍打着桌子齐声大喊道“杀!”、“杀!”、“杀!”。
唐吉诃德.阿莱曼则抬头仰望着谦卑殿那高高的穹顶,上面画满了“恶魔”一族的残肢断臂,以及十九位浴血的国王。
他知道,元老会已经彻底放弃了与其他国家交好的想法,整个世界会加速陷入大战,温斯顿军工厂的订单会越来越多,劳伦斯的钱袋也会越来越鼓……
安东尼与白金汉有些担忧地看向山达纳,发现他仍保持平静,仿佛是个看客。
等元老们亢奋完,劳伦斯换了一副悲痛的样子,哽咽道:“查尔罗斯,可怜的孩子,明明与我们一样,流淌着最高贵的血液,只是因为想玩弄一根漂亮的小草,就遭受了这种厄运。”
“牧人怎么可能为了一根卑贱的草去残害自己高贵的同胞,可山达纳却这样做了。”
“他竟然还声称是为了我们的利益!虽然他是我最爱的外孙,但我无法原谅他的罪行,造物主也不会原谅的!”
不好!
安东尼敏锐地发现,很多元老正以不满的眼神看向山达纳。
山达纳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这个元老会实在太腐朽了,竟然相信劳伦斯的鬼话。
杀了前国王就能当新国王?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秩序?
不要开玩笑了,竟然还说什么羊与牧羊人。
这明明是在鼓励所有的暴徒对他们的王权不断发动挑战,直到彻底将其战胜,就像十天前的兰西公国。
但这只是开始,迟早有一天,这些野心急剧膨胀的人不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国家。
他们会组成联盟,继续挑战最高的权威,直到拥有整个世界,成为新的“天龙人”,就像八百年前那样。
这就是所谓的轮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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