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开局坑死了李二 第八章：雪原决斗

见李观早早至此，众人都摇头感慨，这孩子虽傻，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热血男儿，不枉黑风堡乡亲们收留他一回。

今天的魏铁匠不同于往日，腰间牛皮板带，手里拿着长刀，倒也有些西北豪客的味道。

他大手一挥道：“你来做什么？小孩子家不顶事，赶紧回去躲着。”

李观动也不动。

王掌柜却说：“唉，他好歹也算是黑风堡的男人，堡子遭难，就算躲起来也难逃一死，就让他留下吧。”

魏铁匠点点头：“既如此就靠后站吧，大人们死完了了再轮到你们小娃娃上，宝林，去照看着傻子。”

魏宝林刚要过来拉李观，李观自己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对付老白马，你们不行。”

众人都惊呆了，傻子第一次在人前说话就语出惊人，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李观闪亮的眼睛和从容的气度，这话分明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们不行？那谁行？”众人问。

“我”李观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疯了，这孩子一定是疯了，十几岁的小孩，个头还没有哑姑高，黑瘦黑瘦的彷佛一阵风能吹跑，就敢叫嚣对付老白马，当真是疯了。

“就凭你这把剔骨刀么？”魏铁匠匪夷所思地问道。

众人望过去，傻子的腰里插着一把剔骨刀，锋利倒是够锋利，不过只有八寸长，女人拿来防身还差不多，用这个和刀客拼命，那是笑话。

但是现在这个时节，没人能笑得出来。

“少帮主是他杀的。”王掌柜说。

听到这话，众人的眼睛就有些放光，迷惑了好几天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原来少帮主的死真的和傻子有关，难道说这傻子真有盖世奇功在身？

“孩子，少帮主真是你杀的？”赵老头颤巍巍地问。

“是。”

“就算你身手了得，可是老白马毕竟人高马大，纵横西北这么多年。

又有一帮不要命的手下，凭你一个娃娃就想对付他们，难啊。”赵老头摇了摇头，还是不敢相信李观的本事。

正说话间，忽然一阵风沙吹过，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都惊呼：“来了，来了。”

是老白马来了，来为他的儿子复仇了。

作为西北最著名的刀客之一，老白马盘踞在黑风峡周围的这块地界已经是十几年了。

西北荒凉，朝廷忙于内乱、高句丽叛乱等各处战争，无暇西顾。

原先设立的安西都护府等各处官府，早就荒废了，在这块土地上，谁的刀快谁就是老大。

在整个西北，没有人敢和他叫板，可是七日前，独生儿子却被人当街杀死，据说出手的人是个孩子，没人看见他的刀有多快。

老白马不信，他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整个黑风堡的人都必须为儿子陪葬。

没有人能理解一个老人失去儿子的痛苦。

老白马带了三十个人过来，对付这种小镇不需要太多兵力，黑风堡不过百户人家，满打满算丁壮不过数十人，又都是乡下汉子，哪里需要大张旗鼓的对待。

二十个人守住堡子四边，老白马带了十个好手纵马来到堡门口，黄土夯成的墙上空荡荡的。

从大门外望进去，笔直的一条土路尽头，是小镇的中心。

一座石头砌成的台子，旗杆就竖在上面，镇上的男人们拿着兵器三三两两站在台子周围正傻傻望着这边。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老白马轻蔑的哼一声，眼光落到人群中一个瘦小的身影上，据下面人说，就是这个少年杀了自己的儿子。

老白马翻身下马，将斗篷摘下甩给跟班，扶着腰间的长刀柄向旗杆走去。

身后十条彪形大汉也都下马，但却并不跟随。

老白马说过，酒要大碗喝，仇要亲手报，现在他们不插手，等过一会手刃了仇家，屠镇的时候才轮到他们上场。

老白马一步步走过来，众人的心也随着他的步伐越悬越高。

传说中的白马帮的帮主是个杀人魔头，就算是武艺再高强的刀客，在他面前也过不了一招。

他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神话，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一般人很难不腿软。

老白马就这样慢慢地走过来，此刻天光已经亮了。

一缕曙光照在老白马的脸上，照见他蓬乱的发髻和冷峻的面庞，腰间的长刀柄在晨光中闪耀，那是黄金打造的刀柄，不知道多少好汉死在这口刀下。

“你儿子是我杀的！有种就冲我来吧，别为难他们！”王掌柜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忽然冲了出去。

虽然他的脚有些瘸，但是走的飞快，他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一边挥舞着锋利的斧头，额角青筋暴露，脸上浮现出激动的潮红色。

老白马忽然笑了，露出焦黄的牙齿笑了，从王掌柜的步法中他就能看出来，这个瘸子绝不是杀害自己儿子的真凶。

他的儿子实力他清楚，像这个瘸子一样的人，十个都杀不了自己的儿子。

在真凶授首以前老白马并不打算见血，所以他只是轻轻一拨就把王掌柜摔到一边去了，斧头抛出去老远，人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老白马继续向前走，魏铁匠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眼看老白马快要走过来了，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压力，右手搭到了刀柄上。

“魏大叔，勿动。”李观及时阻止了他。

魏铁匠回头看去，只见李观轻轻拨开挡在他面前的魏宝林，迎着老白马走过去。

鸦雀无声的小镇上，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正在上演。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一个瘦小枯干，被人称为傻子的少年，就这样毫无惧色地迎着本地最厉害的刀客走过去。

一大一小，一强一弱，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就连老白马自己都颇为震惊，纵横江湖数十年，有胆识的好汉见过不少，可是如此年幼的却是头一个，他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孩子。

老白马停了，李观却没有停，他一直走到老白马的面前，两人相距不到一步。

“是你杀了我儿子？”老白马问，此时他已经认定是这个小孩下的手，但是还是要做程序上的最后确认。

“对，是我杀的。”李观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老白马，毫无表情的说。

“嗯，那就是了，今日我取你性命为我儿报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老白马道。

“有，七日前我杀了你儿，今日更要杀你。”李观说道。

老白马笑了，好大的口气，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么猖狂的口气在自己面前说话了，如果不是自家儿子血仇的缘故，兴许他会收这个少年做徒弟呢。

沉默，很久的沉默，此时已经无须多言，唯有寻找出刀的机会，老白马并没有轻视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儿子胸前那道刀口告诉他，没有相当的实力是砍不出那样的伤口的。

此人，劲敌也。

不知何时，天空中一朵雪花飘下来，飘到老白马和李观之间，打着旋儿久久不肯落地。

两人几乎同时发动，身形快的没人看得清，只是电光火石的一霎那，两人的位置便换了，彼此背对着背。

“你跟谁学得刀？”老白马问道，随即向前迈了两步，忽然垮在地上，双膝跪倒对着旗杆，胸前飙出一股血箭。

第一片雪花终于不甘心地落在地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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