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落 第169章 任性而怨

很少没有见到这样的阳光了，从我变的灰暗的时候。所以，当刺眼且温暖的十月阳光，照到我的脸上的时候，反射性的想要捂脸。可是转念一想，也许我不应该这样逃避了，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就已经用尽自己的力量起床。

洗漱完毕，我就往春树的方向去，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个地方了，上一次来仿佛就是上个世纪。

和他们说完我要离开的消息之后，我收拾我的东西，准备离开。

这是我不得不承认的，我的这个决定改变的太快。昨天还没有给叶从容打电话的时候，我是决定继续在春树工作一个月，然后挣到足够的钱，就离开这个地方。然而，让我改变这个决定的就是因为叶从容说的那些话。既然我现在是感觉他不再在乎我，那我也可以学他的样子，不在意他，让他知道，当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

我们的感情，真的是离死期不远了。然而，尽管我有多么的不希望他的到来，却又阻挡不住他的到来。

叶从容，你知道吗？我终于明白了，也许你从未改变过，你一直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而误会这一切的就是我。是我看不透你，看错了你的面貌，看不出你曾经有多么善良，而现在是有多么的伪装。

总会有一天，我会说，我太累了，累到已经不知疲倦了。

勿伤勿弄勿折磨，

总来总去总蹉跎。

有一天，我们都会忘了的，忘了现在的彼此，忘了曾说过的什么，忘了所有的所有。

那天，我等待着，我等待我在泪流着，所以我在唤回着，努力唤回生命中那些重要到快要让我忘记生命的人。当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它的，至少它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最需要的。它就是逗逗。

一只通人性的猫。

我给他打了电话。

我发誓，我这是最后一次联系他，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和这种曾经做过一些我讨厌的事情的人说话。

因为他是一个小偷，是我最觉得不耻的人。

许宣尔说，让我下午到春树去，他会把逗逗给我带上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春树，大概是他还比较喜欢春树这个地方。其实我多想告诉他，我刚从春树回来。我只能说，我相信着什么我自己都已经不知道了。仿佛别人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去做。大概是天晓得，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有的时候，又觉得仿佛他并不是当初我我所认识到的那个人，那个偷东西的人。每当他坐到春树，一个人独饮苦咖啡的时候，我就回突然觉得他像一个忧郁的王子，他浑身仿佛都在散发着一种让人觉得寒冷的气息，有时会觉得毛骨悚然。尽管我对春树熟悉不已，知道从哪里跨进去，知道在哪个位置最好，可是刚走到春树，看到靠窗的许宣尔也正在看着我的时候，差点就摔倒了。我赶紧用我最快的速度恢复我砰砰乱跳的心，看着春树里依旧面不改色的人们。什么时候我不在这里待了，这里的人反倒多了起来？唔……我终于明白了我在这里究竟是个什么身份，究竟重不重要。

我走进去，看着昏黄的光，打在他凌角分明的脸上，这才知道，其实他一点都不帅，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被称为校草，男神，在我看来，他其实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普通平凡的人而已。

逗逗懒洋洋的躺在许宣尔的怀里，它长得大了些，也胖了些。许久不见，也许是我这个主人做的太不称职。也许对逗逗而言，我只是一个对它有恩，曾经救过它的人而已。而至于许宣尔，他照顾它的时候，大概要比我多的多。所以，我不但不称职，反而还卑鄙。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是以什么样的一个资格和面貌站在许宣尔的面前。我突然觉得许宣尔的身影仿佛在瞬间就高大了起来，而我，只能存在于他的阴影下，苟且活着，仰视他。

然后，我看错了。就像看错了量筒的读数一样。

我要是说，我们若不曾认识，不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会不会，一切如初？

我真的以为我曾那么的讨厌你，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感觉已经变的若有若无。

我从许宣尔的身上接过逗逗。它有些重，本来我没有太注意逗逗的体重，当我抱起它的时候，心里才开始暗暗的吃惊。

不过，不过逗逗好像已经开始认人了，我把它抱在身上的时候，它的注意完全不在我的身上。它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许宣尔，如若不是我按着它，恐怕它早就往许宣尔的身上狂奔了。

“谢谢你，许宣尔，我先回去了。”

我抱着逗逗准备离开。身后传来许宣尔的声音。

“等等！”我回头，望着他。回答道：“我知道了，对不起，还是不太习惯，喊错了，请原谅。尔尔。”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然而此刻我却是觉得某些时候，许宣尔就是另外的一个我。也许，也许我什么都不懂。

“尔尔？你这样叫我？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大概不是你感谢我吧，反而应该是我感谢你。”

“感谢我？感谢我做什么？”

我奇怪的看着他。

“难道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

“你指的是什么。你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我怎么知道我明不明白？”

“之尚，我到今天才觉得，其实你并不是一个细心的人，相反的，此刻我却觉得你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

“是吗？”我紧皱眉头，其实我是真的不喜欢别人这样说话，我只希望我自己能够找一处可以让人栖息，可以不让人那么难受的一个地方。

如果我在黑夜里狂奔，如果我在黑夜里迷失，如果我忘了该有的微笑。我希望能有这么一个人，不求他披着光，不求他带我离开，也不求他给我快乐，只求能在黑暗中向我伸手，让我知道，此刻不是你一人。

许宣尔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动了动，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

“里面是什么？”

“你回去再看。我送你的。我害怕以后我会没有机会送了。”

“为什麽？”我反射性的问他。他摇摇头，说道，其实没什么。然后就直接说送我回去。我也懒得过问，既然别人不说，那我又何必惹人讨厌去问人家根本就不想回答的问题，即便是回答了，那也是一种不完美。

我答应你，这个盒子我一定会回去看的。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会遇见你，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仿佛看到了光明时，又瞬间坠入了黑暗。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这样相见。

在这样的一个拐角处，以这样的一个方式遇见。

“为什么你在这儿？”他问我。我看着他身旁的那个女生，浓妆艳抹，心里是忍不住的恶心。

“你都在这里，为什么我又不能在这里？”我反问他，一点都不惧怕他吃人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和许宣尔在一起？！”他咆哮着，试图扯住我的衣襟，可是手刚伸出，看着我的冷漠的眼神之后，又迅速的放下。

“你问我？那她呢？她是谁？”我指着他身旁的那个女生，那个妖精。

他不说话。沉默。我也沉默，我只是看他何时才能给我一个解释。

“之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就算你讨厌我，你也不应该去找许宣尔啊！”

“任性？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我任性？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对我冷淡的是你！”

“那是因为你对我冷淡在先！”我冷淡你在先吗？我何曾有要故意冷淡你我不能联系你的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这样说让每个人都不好过。

他终于伸出他的手，不再是试图，而是直接扯住。许宣尔见此想要扯开叶从容的手，我让他不必，然后看着他从我的手中拿出那个盒子。

是一根项链，很璀璨的光芒。

“看不出来啊！都已经送你东西了！”他呵呵冷笑，听的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我，依旧看着他旁边的那个女生。

“她是谁？”

“那是你造成的。”

“我再问一遍，她是谁？”

“她就是渲妍！我女朋友！怎么了？！”

“女朋友？原来如此！”我也学他呵呵的冷笑。

笑到我快要痴癫。

“那都是因为你太任性！你总是和许宣尔在一起！我说了有多少次！啊？有多少次，你何曾把我的话当话？”

你从来不会心疼我的心疼，你也从来不会原谅我的过错。

“我没有任性。我只是想告诉你，那是因为没人帮我了，那是因为你无法帮我了，我才会找他。我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误会，那误会也罢，我无所谓。”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把你的手拿开。我的意思就是从今往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的感情到此结束，虽然我以前说过我从来不会说分手。可是有一天，当你发现一段感情就是在折磨的时候，你就会说出这句话。我们分手吧。你就当一切的一切是因为我的任性，所以我才会那么怨恨。仅此而已。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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