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落 第二十一章

突然发现，原来贫穷因我而起，原来肮脏因我而起。我就是外婆曾经口中所说的“祸害”，只是不知道我这个“祸害”能不能活上千年呢？呵呵，只是我该去哪儿呢？我拿出口袋里仅剩的四十块钱，刚好能坐车回出租屋。我笑着，从来就没有如此开心过，那四十块钱可以让我不用徒步走回去。还是值得高兴的吧？是值得高兴的，我就这样两袖清风的出了家门。我走到听蓝的楼下。那个窗户已经多久没有打开了呢？那已经多久没有明亮的灯光的照射了呢？我垂下头。坐在花坛的石阶上，要回去吗？回不去了。不论我是生还是死，都一样。

我把手机拿出来，设置黑名单。有些人不想存在我的世界了，我又何必强求把他就在这里？例如说顾华里。我看了我的话费，还有四块多，这么点话费还能留着做什么用？还不如停机的好。于是我将这个电话拨给上一个和我通话的人——沐阳。

“沐阳，你到家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他疲惫的声音。

“难得你如此好口气的叫我尊姓大名，那我就告诉你啊，我现在都睡觉了呢。”

“那我吵着你了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刚准备睡觉而已。你还没有睡觉吗？”

“废话，当然没有了，这不是还早嘛。”

“还早？快十一点了！哪里还早？”

“噢，那看来是不早了呢，你睡吧，我先挂了。”该是没有停机，怎么不会停机呢？没有谁和我说话吗？原来你们是如此厌恶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夜没有寒风，所以自己至少不会被冻死。看来自己真的有这种露宿街头的命呢，逃不掉，躲不了。

嘻！自欺欺人！明明好冷的啊！我蜷缩着，藏着我的卑微。我盼望能来一辆出租车要不然让听蓝出现在我的身边也行。幻想吧，我嘲笑自己，终于还是哭了。

一个人，什么什么大不了，说的时候坚强，说的时候冠冕堂皇。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会泪流，会遗忘，会孤单，会彷徨。

听蓝，如果你在就好了。你一定会好好疼爱我，不让我受伤。

天微微亮，大概四五点钟的时候，远处的灯光射到我的眼睛，我伸出手，挡住那些强烈的灯光。起身站起时，才看见地面上污浊不堪，一淌血迹。终于还是有车了，终于还是可以回去了。我可以生存的，靠我自己，靠我这单薄的身躯。那样就没有人会嘲笑我了，我会不会活得很快乐？

“师傅，你就不能载我吗？”司机师傅死活不同意送我去学校附近。他说，他刚刚从远地回来要准备回去休息了，再说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如纸，又不归家，万一出事了，他可是要负责任的。不是说每个人都能负这个责。

“师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而已，还能是什么坏人啊，你说对不对，所以师傅送我一程好吗？”

“可是……这真的不行唉！”

“为什么不行？我妈昨天出了车祸，后来我从医院回来，车坏了，司机说要弄去修，时间不长，让我就在这儿等。没想到他就这样一去不回了。害我等到半夜没有一辆车经过。我爸肯定还担心着我呢，所以，师傅，拜托你了！我会付车费的，您就当是做好事行吧？”

“可是我很久都没有休息了，我得睡觉休息啊，而且万一出什么事了，我怎么负的了责？还是算了吧，小姑娘还是再等等有没有别的车吧？”说完，司机师傅就准备发动车子，我一看苗头不对，想都没想，就冲在车头前挡住。吼道。

“如果你不载我的话，我就打电话投诉你拒载！小心你被扣工资！哼！”

“唉……你，真是的，好吧，上车吧，我载你去就是了。”

是我变了吗？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你们能原谅我吗？

到租的那个小房子的时候，天已大亮了。

司机说：“唉，我昨晚一晚上没睡。”他叹着气离开。果然，还是干净的感觉好。没有的坎坷是迈不过去的，没有的疼痛是永久的，所以即使难过，即使悲哀，也一定要强忍着，因为那样六代表我坚强了，我走了靠我自己走出的路。今天是最后一天假期，明天才回去学校。

幸好我卡里还存的有些钱，要不然我这个周就登着喝西北风吧。还不能到走投无路这个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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