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日上午两场,分别是湮识宗的林菡栀对刘文禹,赫斯谛对阮薇水。李潇听说过密法,却不曾亲见,满心期待。东主楼席座上,尹奉彦,夏恒,上官越,彤露都在,虽说刘文禹在后台准备,没人拉他,但李潇踯躅(zhízhú)片刻便去了东楼舍殿。
台上,林菡栀立身结莲花印,脚下逐渐生风,杂有莲瓣,右旋而绕。她对面,刘文禹亦不识密法招式特点,很是谨慎,没有上前。林菡栀也不攻他,只阖目结印。一分钟后,莲风成型,刘文禹恍然惊道:莫不是密法之力需要时间结成。暗道不好,白白错失良机。随即持剑以凌厉之势攻去,林菡栀感知剑锋袭来,身形不动,微睁眼察其力道,即下莲花印,于时莲花瓣在身前合集,形成一朵粉色莲苞。刘文禹剑风攻来,刺入莲苞内,剑身即被夹住,动弹不得。刘文禹心道:以莲蕊抵御剑气,未免失策。立马凝集剑气,从花苞中迸射开来,登时花瓣四散,破了莲苞。林菡栀不与他缠斗,退开几步,须臾间,又一朵莲苞生成。刘文禹持剑破之,一连劈开十六,七朵。却始终进不了林菡栀身前,心中略有着急,思到:想来密法不善近战,她又只守不攻,既如此,我不妨也运气凝集起剑力,一击败之。随机退开数米,掐剑诀凝气,真气外溢,化光成形,一柄由真气凝结的剑横在刘文禹头顶,剑锋直指林菡栀。
林菡栀见状,落下莲花印,右手掐三清诀,左掌平开,端于胸前。慢慢的,一朵金莲花在掌中生起,林菡栀施指轻触一弹,莲花以右旋状散开,华光中化成一柄金剑,花瓣朵朵相接作剑身,莲台作剑格,莲茎作剑柄。林菡栀展开帔帛,缠住剑柄一抖,此剑即向刘文禹攻去。刘文禹剑诀运剑,两剑于逸台相交。刘文禹剑锋威厉,不多时即击散莲剑。正欲近身,逸台上先前散开的莲瓣随即乘风旋结,立时又合成一把。刘文禹只得聚精会神,集力击散莲剑。如此往复,心中暗道不好:打了这么久,即将真气不济,原是自己失策,林菡栀恐一上台便谋好对策,只守不攻,暗暗损耗我真气,直待此刻。
逸台上,花瓣右旋而上,数十把莲剑排列合围,框住刘文禹,剑锋凝力,杂以风势攻去。刘文禹勉强招架,终是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台下,李潇看的出神:今日始见密法。果真奇特,虽结印需要费时,但密印一成,好似有无尽真气,源源不尽,刘文禹真气枯竭时,菡栀姑娘却依旧真气充沛,未有多大损耗。想来密术善于缠斗,是否畏惧一击猛攻,倒犹未可知。
刘文禹下场后,面有赧然,用手挠挠头,不说话,随林菡栀一前一后,入了东主楼舍殿。大家恭喜,林菡栀道:“只一场输赢而已,不足以道。文禹师兄初于我交手,不识得密法路数,也不用放在心上。”菡栀姑娘,密法超胜而谦虚有礼。又善解人意,话语中暗自开慰刘文禹,委实秀外慧中。
第二场赫斯谛对阵碧霄阮薇水,刘文禹道:“听菡栀师妹说,晰若师妹密法大成,又修剑道,这第二场想来不难分辨。”林菡栀摇头:“斯谛密法修为当胜于我,只是逸台论道,只以剑术参战,所以应是见不到她施密法。谁胜谁负,还很难说。”
“就是。”彤露接过话:“你如此偏心,一会儿阮姐姐过来,我非告诉她。”
“我哪儿敢啊。”刘文禹叫苦。
正说着,身后有声音传来,“不能得见晰若密法,倒真是可惜了。”四皇子夜枫,穿着青色丝绸衣裳,也入台观看。林涣,夜旻哲跟在他身后,大家起身行礼,李潇也站起来,夜枫挥了挥扇,示意不用拘束,自己径直走到李潇身边落座,夜旻哲随即也坐到李潇身旁。
“这我还怎么看。”李潇心中郁闷,正巧陈北堂抱着爆米花从后边来,李潇见状立马拉过陈北堂:“北堂,你坐这儿,视角好。”
“对我这么好,来,给你一盒。”李潇拿着爆米花坐到后面,林涣也接过一盒。
李潇见到林涣,郑重开口:“林兄,红珠失窃一事,可曾查明。”林涣神色微动,李潇对夜枫道:“殿下,想来此事已明了。行事疏漏,在所难免。我兄弟亦非小肚鸡肠之人,但名节不可不重,请您属下道歉,为他恢复名誉。”
陈北堂招李潇:“哎呀,早就道过歉了。还把珠子当礼物送给我了。”见李潇不解,凑到他耳旁:“我不是和你说过新教一个朋友么,每天邀我去玩的。”抬手往后一指林涣:“就是他。”
李潇低声:“那你不早说。”
“我哪想到嘛。”
李潇冷笑两声,陈北堂暗道不妙,只见李潇诧异开口:“林兄就是你所说的那位朋友?”走到林涣身边,又疑道:“不对啊,林兄相貌端正,俊雅不俗。可你不是说你那位朋友品行低劣,长相猥琐,言语龌龊么?”
陈北堂大惊失色,嗫嚅道:“我...我多咱那样,说过了?”
林涣“哼”了一声,直接出了逸台,片刻后“嘭”地一声传来,想必是踹门而去。
陈北堂威胁李潇:“你等着。”随即追去:“林涣,你别听他胡说,这姓李的不是啥好东西,挑拨离间一把好手。”
氛围很好,李潇入了原座,夜枫开口道:“久闻湮识并荷,绰约多姿,温和雅致,又俱风华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林菡栀轻声回:“谢殿下夸奖。”
李潇腹诽:“浪荡公子哥,哪有人一见女孩子就这么夸的。”
“李潇,你怎么看。”夜枫把话题抛过来。李潇答非所问:“谢四殿下赐座,在下坐着看赫姑娘比试。”大伙儿都被逗笑,夜枫亦轻笑,夜旻哲默不作声。
赫斯谛和阮薇水上台论武,李潇发现,赫斯谛也身着青衫。
台上,阮薇水已经摆好架势,三清诀运起,剑身急速旋转,凝结威势,待剑势一成,便朝赫斯谛飞去。赫斯谛持诉诸剑,手掐剑诀,身形并步站立,其剑袭来,迅步侧身躲过。阮薇水心道:“好妙的身法。”复以手一招,剑身在空中转过,说时迟那时快,未待剑锋再次袭来,赫斯谛转身运力将剑向后扔出,暂时抵住飞剑剑刃,回头以迅雷之势跃向阮薇水,与她近战。
阮薇水始料不及,剑刃与诉诸空中相持,一时招不回来,眼看就要被近身,便运力于掌,欲以掌力击退赫斯谛。赫斯谛却不与她接掌,至身前弯腰而下,弓步避开掌力,再张双臂,呈一字状,向上抬掌。阮薇水忙翻身躲过,赫斯谛亦蹬地凌空而起,又向她攻来,阮薇水忙将剑刃召回,迫开赫斯谛,终才平稳落地。心思:适才交手,未见其运起剑力,想来不善剑修,只以身法迅微,想近身交战。虽不知她为何不结密法,但既如此。倒可作为我取胜的良机。只要保持距离,久其必败。
林菡栀欲退开距离,赫斯谛却直向她而来,唤回诉诸,右手正持剑柄,竖挑一剑。阮薇水用剑抵住,不愿近战,侧身躲过,赫斯谛右腕左旋,剑锋下沉复向她腿部打去。阮薇水勉强招架,颇是着急:彼剑锋专攻我反手角度处,我招架躲闪,堪堪应招,错不开身形,她运剑又不施大力,我没法借力远退。这样她逐步近身,如何是好?
正为难际,赫斯谛挑剑刺来,阮薇水忙抬剑抵挡,被其剑刃顺势抵在剑格处,左掌近前击在阮薇水右臂,阮薇水剑柄随即脱手,败下阵来。扬长避短,不仗剑力远战,身法迅微,寻机近身取胜。善谋策。
比试结束,阮薇水来到东楼舍殿,向夜枫行蹲礼请安。赫斯谛随后到,至夜枫身前,持剑拱手:“见过殿下。”
“湮识并荷,俱放华光。”夜枫赞道,又对林涣说:“下午该你上场,可有把握?”
“殿下,你看我行不行?”夜枫不答,转头看向李潇:“那得看这位公子,何时让你落败。”
“殿下,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么,好歹鼓励我一番。”夜枫只是笑。李潇要准备下午比试,便和陈北堂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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